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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改名换姓,一路南上,来了燕京,隐居在荡山,直到母亲逝世,方才出山。这采玄样貌生的俊秀,可惜是个哑巴,奈何端阳一见惊为天人,直接将其抬进府里做了面首。比起一众十七八的年轻面首,三十余岁才被端阳宠幸的采玄,可以说是毫不起眼,可他却是端阳最为宠爱的一个,在镇国公主府的地位极高。也因此有人传言,赵妙的生父就是公子采玄。而宋乐仪之所以知道的这么清楚,全是上辈子苏风原参奏端阳时,其中有一条就是说端阳藏匿南楚皇室遗孤。只是……她得如何向太后或者陛下透露公子采玄是南楚国人一事?冒然揭发,太后与陛下定会对她心生怀疑。想到这里,宋乐仪忍不住伸手揉了揉额头,思虑太多,一时觉得胀痛。屋门被轻轻推开。孙姑姑端着一碗药进来,碗里的药汁黑浓,远远闻着就是一股苦涩的味道,宋乐仪皱眉。但她也知道如今身子还虚着,不能再任性,于是颇为不情愿地伸手,接过去准备一饮而尽。长痛不如短痛——谁成想,她浑身乏力的连抬药碗的力气都没有,险些把一碗熬好的药给摔了。好在孙姑姑反应快,及时接住了,但也洒了一些,乌黑的药汁顺着手流下,温热而又粘稠。“药碗给我。”不远处有少年清越的声音传来,在寂静的夜色中分外清晰。方才的一幕落在赵彻眼中,明显就是宋乐仪不想喝药,故意想摔了药碗弄洒了药而已。于是他接过药碗,准备亲自喂宋乐仪。“你不是去睡觉了吗?”宋乐仪神情十分意外,没有想到赵彻又会突然的出现。不远处的黑衣少年眉眼很沉,他没有马上搭腔,而是站到了孙姑姑方才站的地方,一手端着药碗,一手掀袍在床沿坐下,这才慢声道:“我若是睡了,这碗药你岂不是又不喝了?”宋乐仪瞧着赵彻神色不愉的模样,便知道他是误会了,又觉得委屈,小声嘟囔道:“我刚刚只是没端稳而已。”她的声音又娇又软,模样委屈极了,赵彻也不好再沉着脸,语气也放软了几许:“我知道,所以我来喂表妹。”“我自己喝就成……”“不行。”赵彻拒绝的斩钉截铁,这一碗药若是洒了,重新熬得好一会儿。他把药碗凑到宋乐仪嘴边,“张嘴。”瞧着这架势,是要她咕噜咕噜一口喝下去。宋乐仪气闷,虽然她原本也是这样想的,但话本里写的喂药不都是诸如什么:“舀了一勺汤药,放在嘴边吹凉,小心翼翼的喂一口,又心疼小娘子口苦,忙捏一颗蜜饯喂下。”怎么到她这里,就全都变快了样?宋乐仪咬了下唇,刚把小脑袋凑上去,唇要搭上碗边时,赵彻却突然收了手。正当她神色不解时,只见他端起碗放到嘴边抿了一口。然后听见他说:“不烫,刚刚好。”许是日夜未眠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沉哑,但落在宋乐仪的耳中却分外悦耳,有那么一瞬,她忽然觉得心房悸动,恍若春暖花开。但很快,这未绽开的甜就被苦涩的药汁冲的干干净净。赵彻把药碗放在一旁,又抬手往她嘴里喂了几颗蜜饯,看着她微微红润了些的脸色,一颗高悬不下的心终于落了几分。与此同时,孙姑姑已经在旁边的小桌上已经摆好了清粥小菜。宋乐仪看了一眼,顿时觉得饥肠辘辘,尽管这一天一夜都是在躺着,但也消耗了不少体力。那边赵彻已经离开,小姑娘抬眼,朝他的背影看去,忽然软声喊道:“表哥,可要与我一同用膳?”赵彻脚步一顿,转身点了头,一日一夜,他也没吃什么,如今也饿了。两人吃的清淡,一时间静默无言,无人提先前相拥的事儿。最终还是宋乐仪先开了口——“表哥,先前…”赵彻慢抿了一口粥,打断了她的话:“我知道。”说着,他又夹了一筷甜菜放到宋乐仪碗里,“先用膳,一会儿再说。”“……你知道了什么?”宋乐仪将那筷甜菜咽了下去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连呼吸都放轻了几许。赵彻这才放下碗筷,神色认真的看向她,语气万般郑重:“先前不是说晚上给你抱?”“不是这个!”宋乐仪微微羞恼,执筷夹了一块薄饼塞进他的嘴里,堵了他的话,“用膳!”薄饼两侧裹了蛋液,摊的匀称酥软,赵彻也没恼,他笑着吞了下去,回了宋乐仪两个字:“好吃。”……两人都用好,孙姑姑把东西都撤了下去,宋乐仪犹豫了片刻,忽然对赵彻道:“表哥,你可否帮我去查一下镇国公主府的公子采玄?”赵彻动作一顿,幽幽黑眸望向宋乐仪,仿佛察觉了什么,他沉声道:“他死了。”宋乐仪震惊,端阳为了赵妙,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的杀了采玄?不等她缓过神儿来,又听赵彻道:“采玄生前所住安世居也被大火焚毁。”早在表妹出事儿的那一刻,他第一个怀疑的就是赵妙,只可惜端阳反应极快,不等他派去的人查探清楚,镇国公主府那边已经将所有线索斩断。许久,宋乐仪叹了一口气,是她苏醒的太晚了,以端阳的手段,恐怕现在所有的线索都断了,她无奈道:“雾花就是采玄种的。”赵彻“嗯”了一声,见他没有追问她如何得知,于是又大着胆子继续说道:“采玄本名南玄,是南楚国宗室后裔,可惜现在什么证据都没了……”没有证据,即便是所有人都怀疑是端阳,是安平,也无法降罪于她们。忽然,宋乐仪忽然眼前一亮,怎么会没有证据呢,眼前就摆着一个,她语气颇为急切:“表哥,你可还记得那天晚上赵妙被我扯下的那块玉佩?”那天晚上回宫时,她就向赵彻要了那块碎玉佩,想着日后没准儿能派上用场,却不想会这么快……果然冲动之下,人容易做蠢事,还留了致命的把柄,在她中毒的时刻,赵妙既然有小半个时辰去向不明,本就嫌疑重大。只要人证物证齐了,那这个时间段赵妙做了什么,岂不是她一句话而已?赵彻当即明白了宋乐仪的意思,他问:“玉佩在哪儿?”“就在那边的匣子里。”小姑娘伸手,朝着不远处的梳妆台遥遥一指。闻言,赵彻便朝着那便走去,只见台上放着两个木匣子,他思索的方才宋乐仪所指的方向,想着应该是左边这个。于是他伸手,将木匣子拿起,打开。只见里面静悄悄的躺着一朵紫红色的玉兰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