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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躺在地上的宇文凉,眉梢一挑:“你今日怎么醉的这样快。”宇文凉抱着酒坛,轻声笑道:“我没醉。”听出其中的郑重,司徒钊沉吟片刻,方道:“我不信。”宇文凉坐起身来:“为什么?”“就算有前世,但我却早已尽数忘记。既然不记得,和未曾经历有何异?”“那若是,你还记得呢。”司徒钊古怪地看了他一眼:“这样的假设,并无意义。”“我不过想知道,若你能带着前生的记忆重活一次,会当如何?”司徒钊思忖道:“如果真能如此,或许我会早早替父亲延请良医,使他长命百岁。”“只有这个?”“在紫笙流落贱籍前找到她,然后带她回家。”顿了顿,“不过说实话,带着前世的记忆活着,难道不会是一种负担吗。”越是知晓,便越是要改变,越是改变,便可能越不知方向。宇文凉灌了一口酒。“你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个。”司徒钊眸中略有担忧,“难道那个梦还在困扰着你?”宇文凉放下酒坛,揉着眉心,笑道:“许是久未尝杜康,心中甚慌,倒像是真的醉了。”司徒钊不解:“心慌?”宇文凉复又躺下,双手枕在脑后:“只是心中忽生忧怖。”司徒钊了然:“昌邑之行,波折当不在少数。”宇文凉静默良久,缓缓道:“我向来不懂如何去爱,但木木她教会了我。若有一日,她不在我的身边——”他仰望着头顶的灿烂天河,眸光星动,“便好似星辰离开了夜幕,如何能烂漫千年。”……半夜,宇文凉酩酊入室。木木早已熄烛歇下,朦胧间却闻得一阵浓烈酒味。睁开眼,宇文凉的气息已扑面而来。她伸手摸了摸,知他果然未脱衣服。正欲起身,宇文凉却突然抬臂压住了她。继而似觉不够,更是直接将她连人带被一起裹进怀里。木木被他抱在怀里,声音显得有些闷。“宇文凉,你先把衣服脱了。”宇文凉嘟囔了几句,酒气甚重。木木无奈,只得道:“那你盖一盖被子。”夏日的雁城,白天虽热,夜里却有些凉。何况他身上还有伤。“木木。”宇文凉忽然郑重道。木木以为他醒了,下意识应了一声。熟料他仍在说胡话。“木木。”他又唤了一声,这次带着试探与小心。就着月色,木木发现他在皱眉,好像在做梦。她不喜欢他皱眉的样子,苦巴巴的,像个严肃的老头。木木伸出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唔,有些热,但并不烫,因是单纯的酒后发汗所致。他又抱紧了她一点,语气意外有些可怜:“木木,我很想你。”这样的话,他在车前曾对她说过,但意味却大是不同。木木不知他此刻的脆弱由何而来,心中忽然一疼。“你不是和司徒钊喝酒吗?怎么——”宇文凉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上。“你不要害怕,回到昌邑后,我会保护你的。”木木一愣,小声道:“我为什么要害怕?”宇文凉听不见她在说什么,只是喃喃重复着:“不要害怕,木木……木木。”月色入户,渐无人声。木木抬头看着宇文凉,见他不知何时,已拥着自己酣然睡去。宇文凉一行人于九月十二日抵达了昌邑,恰在中秋前夕。昌邑的街道与车前大同小异,但两边的摊贩杂耍却比车前要热闹得多。木木第一次来昌邑,神态举动几与依米无异。“昌邑白日都如此热闹吗?”宇文凉把玩着她的一缕长发,嘴角噙笑:“若你不嫌累,待我面见陛下之后,便带你去禹河。昌邑的夜色,在那里最好。”“你不需要留下赴宴吗?”宇文凉拍拍她的脑袋:“陛下力倡俭行,哪里有那么多的宴。让你少看话本。”依米见父亲打母亲,小嘴一瘪,胖手攥成拳,便要去打他。木木笑得不行,亲了一口她的嫩脸蛋:“真是娘亲的好孩子。”宇文凉哼了一声:“有本事你打我,看她什么反应。”木木想了想,看似用力,实则轻巧地捶了他一拳。依米一下子懵住。她睁着眼睛看了看母亲,又看了看父亲,突然就哇哇大哭起来。依米平常虽不爱哭,可一哭,却难以止住。木木和宇文凉连忙去哄她,一时兵荒马乱。“都怪你!”好不容易将女儿哄睡着,木木立刻凶巴巴地望着宇文凉。宇文凉小声道:“我也不知道她会哭。”谨慎地靠近她,笑道,“晚上还是要一起去禹河的吧。”木木眼里闪过一丝笑,嘴角却绷着,平淡地嗯了一声。宇文凉舒了口气。护国将军府。木木看着威仪赫赫的大门,眉心微蹙。宇文凉一边抱着熟睡的依米,一边拉住了她的手:“怎么了?”“在想我会不会迷路。”“我会带你走遍府中的每个角落。”木木侧头看着他:“要是我一次记不住呢?”“那就每日走一遍。”“你没有其他的事了吗?”宇文凉毫不迟疑地摇头:“没有。”木木抿嘴一笑。“将军,您回来了!”岑伯欢快的声音忽地响起,“您这次可比预计的时间提早了两日。真是难得呀!”因宇文凉早有书信交待,岑伯见到木木,忙恭敬行礼道:“老奴见过夫人。”木木连忙扶起他:“岑伯不用多礼。”岑伯起身,转眼又看到了依米,目光一亮:“这位就是依米小姐吧。”宇文凉点点头,笑道:“我需先进宫一趟,夫人和小姐就麻烦岑伯你了。”“老奴省得。”岑伯面容慈和,“早就按照将军的吩咐,将一切置办好了。”作者有话要说: 1、日常么么哒~2、感谢小天使@巫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第57章泰禧宇文凉与司徒钊进宫时,恰好与右相宋誉相遇。两人朝他行礼:“右相大人。”宋誉亦回礼:“两位将军辛苦了。”顿了顿,“愿犬子未给将军添甚麻烦。”“右相过虑了,若非宋大人,车前之行未必顺利。”宋誉抚了抚胡须,笑道:“如此便好。”打量了宇文凉一眼,若有所指,“陛下这几日对黄河泛滥之事颇为头疼,心情许不大好。”宇文凉司徒钊对视一眼。“谢过右相。”泰禧帝见他们时,神色果然不善。一见司徒钊,他便冷笑道:“连朕的私信都敢压下,司徒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