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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枇杷树,不由自主地弯了弯眼睛,“我喜欢那棵树。”顿了顿,笑容愈发灿烂,“依米长大后也会很喜欢。”宇文凉一哂:“那树已经快秃了。”“秃了也喜欢。”宇文凉看着她:“以后我老了,便和这树一样了。”木木想了想:“我也是。依米也是。”宇文凉本意是想引她说些好听的话,熟料她却一本正经地,恩,姑且称之为安慰吧。一时颇有些哭笑不得。两人说话间,暮色已生,夜晚的凉意渐起。木木将孩子接过,准备带她回屋。“离晚饭还有一会儿,既旻你不如继续写信吧。”宇文凉正有此意。他目送着她回屋,才转身跃进了书房。木木既然喜欢这里,搬迁之事便先延后。至于仆婢,虽不必太多,但至少要寻个能同她说话之人,最好是年轻的姑娘。方嬷嬷到底年长了些,更适合管理,不适合谈心。再说伯麒。他一心想让将军府与国公府联姻,无非就是为了征西。如今他既有了前世的记忆,兵戈之事便算不得困难。而成国公手中的十万兵马,本已荒废许久,能用之人不过一半,若想并入长平军,需得耗费极大的心力。宇文凉记得,前世并军以后,长平军的风气便有所懈怠,他用了近三年的时间才将乱象平复。那时成国公言语间还曾表露过不满,因为成薇的弟弟,成荃,亦随流并入了长平军,但他却并未徇私,仍旧以寻常的态度对待。不久,成荃与司徒钊之间生出了龃龉,本可大事化小,可成薇得知缘由后,却认为是杏春馆紫笙的过错。司徒钊先他十年而去,战死于渡野之役。世人皆道是英雄暮壮,但宇文凉知道,那是老境颓唐。司徒钊终身未娶。身后无妻无子,亦无牵无挂。宇文凉握笔的手一颤。过去的记忆虽能告诉他如何避过蜿蜒,却难掩其重。他深吸一口气,冷静斟酌,将过往的线索细细串联,力求寻得其中关窍。良久,他方才提笔,落下第一个字。后来,熙国史书称之为,平西八论。作者有话要说: 小调的内容是自编的,以前没写过歌谣,可能有点傻【捂脸】感谢小天使萌二灌溉的营养液~么么哒!呀【害羞捂脸】,可以来求评论吗?其实很喜欢和大家在评论区交流呢~感觉很有趣hh。第18章奏章(捉虫)一月之期飞至。昌邑城中春意正浓,恰是最舒适温和的时候。郊外的茸草已碧绿成片,桃花灼灼一林。司徒钊与紫笙坐于亭中,对饮薄酒。司徒钊知晓紫笙酒量浅,今日就只沽了一壶微甜的果子酿,熟料紫笙的脸颊两侧仍旧生出了些许酒晕。轻笑一声,伸手将她的酒杯挪到自己面前,又替她拈了一块九枣梨花糕。不远处的碧笛见了,啧啧道:“你别看那司徒钊生得糙,可这心思,还真是细如发。”说着便自言自语地扳着手指头一个一个算着,“他知道紫笙喜欢茉莉,就在送给她的玉笙上刻了一朵。他知道她不会喝酒,但又喜欢喝,就每次带些浅酒陪她喝。他甚至还知道她每月身子不适的日子,晓得她害羞,就会避开那几日不来,但又会派人送一两个小物什。”碧笛越说越羡慕。明瑟吃了一口手里的桂花糖:“司徒将军哪里就生得糙了。我觉得还不错,而且个子比紫笙高得刚刚好。”碧笛嗤笑道:“那是因为你家杨大哥也是这类吧。”明瑟用力咬了咬糖:“你别和我提他。”碧笛看着她手中的糖,凉凉道:“我不提,有种你别吃人家的糖啊。”明瑟一气将剩余的糖吃完,嘴硬道:“糖是糖。”碧笛懒得理她,哼,当谁没见过杨琎把她堵到角落里的样子吗?明瑟又悄悄摸出一颗糖扔到嘴里,半晌咂咂嘴:“虽说我们是陪紫笙一道来的,但总不好惊扰他们。不如四下去转转吧,好不容易能有机会出来。”碧笛想想也是。司徒钊如喝水般连喝了两杯酒,抬眼见紫笙眉梢轻蹙,欲语还休的模样。约莫猜到她的心思,语气柔和:“怎么了,是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紫笙眉目舒展,笑道:“也无什么。只是想到,将军快要回雁城了吧。”司徒钊颔首:“后日便走。”停了停,认真看着她,“所以今日来见你。”紫笙低低嗯了一声,便再无别话。司徒钊转着酒杯,瞧着上面的纹路,难得没有看她。“我送你的玉笙,你可还喜欢?”紫笙眼里浮出一丝笑:“自然是喜欢的。您不是在送的时候就问过了吗?”司徒钊点点头,继续转着杯子:“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就总想再多问你一次。”紫笙却知他想问的是成荃。他应当知晓她不喜欢那样纨绔的人。“我没有收下成公子的玉笙。”紫笙轻声道,“尽管有些盛情难却。”她看出司徒钊明显的一愣,笑道,“司徒将军放心了吗?”司徒钊似是有些害羞,可惜他肤色微深,又擅长掩饰情绪,紫笙虽能感觉到,却找不出踪迹。他突然将紫笙的酒盏推了回去,还斟满了酒。紫笙不解地望着他。司徒钊只是笑:“你脸红的样子很好看。”紫笙抑制住脸红的冲动,将酒杯举了起来,低头小口抿着,没有看他,却还是听到了他的笑声。紫笙唇角微扬。他总是这样,不过是句戏谑,他偏要认真地还回来,让她也害羞才好。紫笙喝酒的速度不快,司徒钊便等着她。见她把酒杯放下,复又替她满上。总归他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她。斟酌片刻,慢慢道:“后日你便不必来长亭了。”他无法亲自送她回去,且她的视线就在身后,他想他或许会拉不动缰绳。紫笙握着酒盏的手一僵。良久,才轻轻应了一声。果酿入口,甜中带涩。杯酒之后,再见不知何期。长长的甬道里,相遇实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成恪与宋衡皆同时停下,却无人率先开口。宋衡稍稍侧身,让出路来。成恪面无表情:“宋大人真是有礼。”宋衡神色不变:“不及国公。”成恪知晓宋衡利口的厉害,深深看了他一眼,便擦身而过。宋衡瞥了瞥他的背影,眉峰轻皱。成恪行事向来圆滑,不会语中带刺。今日这般,想必是心中有气,恰又撞见了人,便忍不住发一发。回身看着成恪来时的方向,眸中闪过一道思量。宋衡刚一进殿,便听见了泰禧帝的调侃:“你在路上遇见了成恪?”“陛下的耳目还真是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