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折锦春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40

分卷阅读140

    便在冯妪发呆的当儿,阿栗已然行出了门边,却又在转出门时略略转身,轻飘飘地看了锦绣一眼,那眼中的得意毫不掩饰,头还特意昂得高高地,鼻孔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直将锦绣气得又变了脸,方才趾高气扬地走了。

秦素见状,又是一阵暗笑。

“拿着罢。”她将手中的花儿递还给了锦绣。

锦绣此时的脸色已经发青了,下意识地接了花在手,神情还是僵硬着的。

秦素便向她一笑,和声叮嘱:“稍后阿栗回来了,你便将花儿搁在东次间的案上。此花清丽,我一会儿还要过去照着它描个线稿出来,你记得摆弄得好看些。”

简单的几句吩咐,却让锦绣像是找回了一些体面,面上神采渐生:“是,女郎。”她脆应了一声,看着手上的梨花笑道:“我定会将花儿摆弄得能入了画儿的,女郎放心。”

秦素眉眼皆弯,颔首道:“好,且看你的本事。”

锦绣再度应诺了一声,便挺着腰杆儿走了出去。

不一时,这一树翠影素痕,便已插在了透雪瓶之中。

锦绣果然有两分眼光,将花瓶搁在了角落的凭几上。那枝叶与花朵一半探入窗纸,一半落于墙壁,明暗错落,倒还真有几分画意。

秦素便在案边坐了,将一应画具皆摆开,又单点了锦绣服侍。

总要给这丫头一点机会,让她讲讲东萱阁里的事情,也免得憋坏了她不是?

得了这样的机会,锦绣自觉面上有光,整个人亦像是活过来了一般,对秦素的态度极是殷勤,又是研墨又是铺纸,倒是好一阵的忙碌。

第140章堪舆术

“去焚一炉香来,搁在明间儿里。”见锦绣忙得手脚不停,秦素便笑着吩咐了一句。

锦绣便去一旁的香盒里取香饼,方将那香饼捏在手里,她蓦地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将那灵活的眼珠转了个圈儿,轻声地道:“女郎可知,东萱阁那里为何要封起来么?”

秦素提笔沾墨,细细地在纸上描着稿,口中则是漫声道:“方才母亲不是说过了么,那里要翻修。”一面说着,一面便略转了眼眸,往明间方向看了一眼。

冯妪正坐在门前的小杌子上做针线,看样子,东次间里的对话,她也是能听见的。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呢。”锦绣轻声地道,语中含笑,“其实不是的,我听阿秋说,那些工匠是来填井的。”

填井?

秦素拿笔的手微微一顿,又是一错,那纸上的疏叶繁花,便往旁逸出了一茎细枝。

“女郎不记得了么?便在我们院通往主院的大门那附近,点暮朝灯的那里,原先是有一口枯井来着。”见秦素不说话,锦绣便提醒她道。

秦素轻颦双眉。

她如何不记得那口井?

那是她所推断的那诡异女子的藏物之处,她原本还打算着择日再去查探一番,却不想,那口井却就这样叫人填上了。

是巧合么?

还是说,这是另一种变相的“灭口”?

若是前者便罢了,若是后者么……

秦素微微眯起眼睛,打量着画上细淡的花枝。

看起来,那诡异女子的能量不小。

以秦素那夜所见,此女行事虽大胆,却也不乏谨慎,亦即是说,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都不会摆明车马地向吴老夫人进言填井。

此事定是由旁人代她提出来的,至于那提议之人,或是听命于她,或是为她言语挑动。

无数念头在心中翻转着,秦素的视线却仍旧专注于画上,半晌后方轻轻“嗯”了一声,笔下十分流畅,那漫不经心的语声亦随着笔锋,款款流转而出:“原来是那口井啊,我记得的。”

锦绣便捂着嘴笑道:“便是那里呢。据说那口井风水不大好,老夫人便做主要填起来。”

果然是吴老夫人下的令。

只是,如何又牵扯到了风水堪舆?难道说,此事已经不仅限于内宅,而是主院有人插手?那个诡异的女子,竟还有这样的强援?此人与暗中监视秦素的人,又有何关联?

“祖母好生博学,竟懂得这么多。”秦素心念飞动,手里的画笔却停了下来,一脸孺慕地说道,“真没想到,祖母连风水堪舆也懂,真真是士女典范。”她的语气中含着十二分的崇敬,一面便转眸看了看仍在做着针线的冯妪。

这句恭维话不管传到哪里,都不会出错。

“不……”锦绣张口欲往下说,蓦地发觉,这话并不好接口,便生生了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方才小心翼翼地道:“……老夫人自然懂得多,所以才会听了那个风水术士的话,将井填了起来。”

“风水术士?”秦素面上浮起了一丝不解,侧首去看锦绣:“这又是从哪里来的人物?”

闻听此言,锦绣便又有些得意起来,笑着道:“女郎有所不知,举凡建屋修房,总要先请个风水先生来相看的。如今我们府里不是正建着族学么?那风水先生便是在相看族学的什么方位时,说是那口井阻了族学的势,大不吉,要填起来了,秦家的族学才能兴盛。”

居然真是主院之人提出来的,还出来了一个风水术士?

那诡异女子的手,伸得倒是挺长的。

“原来如此。”秦素面上浮起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点头说道,又佩服地看着锦绣:“你懂得的倒也不少。我就不知道建房子还要请人看风水这种事情。田庄上的人起屋造房,也就放个爆竹就完了,可没这般讲究。”

她这一番话,极尽乡野村姑之言,眼角的余光却见冯妪唇角勾着,像是在偷笑。不只是她,锦绣亦是一脸忍笑的神情,那眸中飞快掠过的鄙夷之色,表明了她对自己主人骨子里的轻视。

秦素转眸去看画稿,心底却有些发沉。

情况很不容乐观,而最重要的是,她被拘在这院子里,哪里不能去,亦不可去。

过多的窥探,说不得便要惹人起疑。

“府里的情形可与乡间不同呢。”锦绣终于将笑容忍了回去,语气中却带了两分难言的自豪与骄傲:“不是我说,这口井填得也确实是巧。这里才有人填井,那一头便有个霍夫人送了帖子,说是要来我们府做客呢。女郎说说,这不就正是说了那井一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