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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每天过来,此间诚挚,天下未有。”傅浩郁闷的,心说,他是见天的过来,但一言不发,你们就当他们是来请我的,人家根本没这个意思好不好!傅浩实在叫秦凤仪折磨的受不了了,他不傻,他早看出来了,这镇南王非但不傻,简直老jian巨滑。傅浩是要摆一摆架子,他也没打算就要投到镇南王麾下,但,镇南王这样见天的来,风雨无阻。他故意不在家,镇南王就在门外站着。先时,朋友们觉着他有些傲气,但并不就此多说什么。镇南王这见天的来,朋友们有相识的,难免要说一句,“既是无意,不妨与殿下说明白。”这,这哪里说明白的事。人家殿下一句未言好不好!傅浩算是明白了,镇南王就是见天来,非但来,还给他送衣裳送饭送笔墨送砚。偶有傅浩中午用饭时,王府快马送来一羹一菜,使者都是,“殿下食此羹,甚觉味美,命给先生送来。”除此之外,傅浩以前写的书,其实在杭州都没什么人买啦,一点不畅销。镇南王命人找齐,亲自给写了序命刊印出来。不必朋友劝,就是傅浩都觉着,这凤凰城实在呆不下去了。再呆下去,他就不是个人了。傅浩要走,秦凤仪也不拦,只是,傅浩实在憋不住,秦凤仪送他至江边,他对秦凤仪道,“殿下,我真是求你了,你就与草民说句话吧。”秦凤仪一双妙目望向傅浩,真看得他心下发紧,暗道,难不成殿下是断袖,相中我了!傅浩正担心秦凤仪的性向问题,秦凤仪终于开口,“我库里倒是有万两黄金,南夷也有万顷田地。只是,先生这样的人,如何肯为此俗物动心呢。哎,除了我这颗心,实在想不出有什么能留住先生的。”傅浩道,“殿下身边,能人无数,便是多我一人,亦不为多。少我一人,亦不为少。”秦凤仪望向江面,江风吹拂动他的袍角,秦凤仪未说什么,只是道,“我送先生。”说着,将一只仿佛玉作的手递向傅浩。傅浩连忙一揖,怎敢叫秦凤仪扶,自己上船。没想到,秦凤仪随之也踏上船来,秦凤仪道,“南夷人少地偏,难得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过来,虽则先生不能久留,就让小王送先生一程吧。”傅浩拱手道,“殿下日里万机,您还是回吧,草民自己回就行。”秦凤仪一笑,挽住傅浩的手,“何需见外,只是一程罢了。”二人携手至船舱,秦凤仪坐在主位的榻上,请傅浩也坐了,道,“这艘龙舟,是我今年过生辰时,别人送的寿礼。先生这般大才,有什么理想没?”傅浩道,“惟望一日三饱俩倒,无忧无虑直到老。”秦凤仪道,“我少时所望,亦是如此。”秦凤仪是个十分健谈的人,还与傅浩说起给纨绔的分类来,秦凤仪笑,“若非当初我与我媳妇生情,再怎么也不会到京城去的。”秦凤仪说着叹口气,“我从京城到南夷来的路上,见过各地饥民。到南夷后发现,南夷百姓比饥民也强不到哪儿去。现下,看着南夷城、凤凰城是不错,可实际上,下面许多县里乡里村里,仍有许多日子艰难的百姓。土人们今年能都下山来,一则是安置问题,二则,土人们刚下山,他们对本王犹有些担心,彼此也只能慢慢来了。西边儿又有山蛮虎视眈眈。别看凤凰城佳荔节挺热闹,书画会什么的,大家也捧场。其实,我这心里,没有一刻能真的放下来的。因为听闻先生有大才,所以,才动了留先生的心。实在是,南夷要做的事太多了。先生也不是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的人。先生约摸是觉着我日日上门有相逼之意,实在招架不住,也只得跑路。我今日来送先生,就是想解释一二。”“先生今年已过不惑之年,恕我直言,先生如何是冀望一日三饱俩倒的人,不会考这些年的科举,不会有这一腔的狂傲之气。先生大才,若为师者,传道授业,想来早为一方名师。先生也未为师治学,可见,先生亦不想走师者之道。人,特别是如先生这样的人,总有志向的。我不是闽王,对于先生,我也不是最好的选择,可是,纵是现在,先生于科举一飞冲天,夺得状元,又能如何?朝中讲究论资排辈,先生才学甚高,但,纵先生有管仲之才,现下朝中也没有鲍叔牙的举荐。难道先生要三年翰林,再去做个七品小官儿,往来于官场中的心机谋算,只为去获得一个更高的官位?你若是这样肯折腰之人,早在秋闱时就当写当下时文,凭你的才学,只要肯用心于时文,焉能有不中之理?”秦凤仪道,“所以,先生的第一选择,朝廷,对于先生而言,已经没有太好的机会了。”“除了朝廷,先生如何想一展所长,第二选择应该是给朝中大员为幕僚。”见傅浩唇角勾出一抹不屑的弧度,秦凤仪道,“但我想,先生应是不屑为之。”继而,秦凤仪将话一转,“所以我才说,先生不适合官场,官场之人,只看结果,鲜论手段。科举出仕是一条路,但对于官场中人,与人为幕,而后结交关系,再行出仕,未尝不另是一条路。先生连此都不屑,焉能受得住官场倾轧。您想效仿古之大贤,如姜太公在渭水,如诸葛孔明在隆中,当年,闽王想请先生为长史,实在称得上好眼光。而先生果断拒绝,也可见先生之眼力出众。以先生之眼力,观我南夷如何?”傅浩的性子,其实已被秦凤仪先时的话说的十分不悦,甚至有一种被道破心事的羞恼。此时,秦凤仪既问,傅浩不客气道,“南夷得殿下,幸于此,不幸亦于此。”“还请先生详论。”“南夷乃荒蛮之地,贫僻之名,天下皆知,今殿下入南夷三载,南夷便有翻天覆地之气象,自然是殿下治理有方,所以,我说,幸于此。”傅浩道,“若殿下能治南夷二十载,南夷繁华,当不让江淮。但,殿下纵才干过人,出身却是尴尬。您如今已是藩王,于帝位无望,将来,不论哪位皇子继位,您后果难料。而南夷,做为殿下的藩地,必然为会殿下连累。百姓尚可安,但,眼下殿下身边近臣,怕是一朝殿下失势,他们皆是生死福祸难料。”秦凤仪面色不动分毫,看向傅浩,“这不是什么稀奇话。”傅浩道,“尴尬之话,自然不稀奇。殿下自己,更是当深知自身处境。殿下才干,较之闽王,高明数倍,草民之所以不敢应殿下之请,并非殿下不够贤明,实乃,殿下此局,天难地险。”“我能理解傅先生的苦衷。”秦凤仪道,“我亦有妻有儿有亲有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