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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按开灯的开关,狄然轻声制止他:“别开。”房间里很静,陆川喝过酒的呼吸有些粗重。狄然一直背身对着他,他想了想,走到她身边:“你在怨我?”“没有。”狄然声音细微,她站在窗边,目光若有若无落在远处的海面。“这些年你去哪了?”陆川顺着她的目光看出去,才发现这间房的位置像极了当年他们坐过的班级后窗。狄然言简意赅:“国外。”陆川忍不住转头看她,她脸上没什么表情,似乎这件事没什么可提起的,也不重要。他喉结滚动:“奶奶说你来找我,我给你打过电话。”狄然淡淡“嗯”了一声。“你说你烦,我知道你生我的气。”狄然想说“没有”,可简单的两个字在嘴里吞吞吐吐就是张不开口。“那年冬天我爸的案子结了。”陆川继续说。狄然点头:“我知道。”“我回去找你,他们说你出国了。”陆川看着她,“你姐不告诉我你去了哪里。”狄然的脸在黑暗里有些模糊,但尽管如此,陆川依然舍不得将眼睛从她身上挪开半分。七年不见,她比以前成熟了,成熟到可以掩藏心里说不出口的情绪,但他却幼稚了,幼稚到觉得这样的对话太煎熬。如果不是刚才在门口做了承诺,他现在只想将她搂进怀里,去亲她白皙的脸颊,吻她柔软的嘴唇。他快想她想疯了,七年来每一个日夜他心里的煎熬,大概只有天知道。“我知道。”狄然说,“是我不让他们告诉你。”陆川苦笑:“你都知道?我去过英国很多次,我见过李东扬,他什么都不说,也是你授意?”狄然一愣,这件事她不知道。她转过头,在夜色漆黑里对上了陆川的目光。陆川眼神很沉,蓄满了她能一一读懂的悲伤。没等陆川仔细看看她的眼睛,她下一秒又转回头。海湾上灯火闪烁,她说不出话,陆川沉默了一会,缓缓开口。“浩浩长高了,他今年高考。”“小红长成了大姑娘,她和浩浩在一起了。”“小胖初中毕业和家人吵架,离家出走了三年。”“蒋婆婆去年从楼梯上摔下来,瘫痪了很久。”“孙叔在夜市盘了一家店面卖烧烤。”“我上个月见过宋博,他在做职业电竞选手,海峰进了部队,笑笑总和我问起你,你生我的气,就连他们也不要了吗?”狄然眼眶一热:“别说了。”陆川看着她,眼睛泛红:“我把那间屋子买下来了,张爷爷去世了,那棵无花果树还在,现在你想吃多少都可以。我养了阿拉斯加,还在阳台种了一棵爬墙虎。”狄然捂着额头,声音水汽蒸腾:“你别说了。”陆川静了片刻,轻声说:“我一直在等你。”“我等了你七年,你什么都知道,却不肯联系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可原谅吗?”狄然长久地维持着那个姿势。她手掌覆在额头和眼睛上:“我说过不让你等我。”陆川忽然就忍不住了,他从进门那一刻起就知道自己今晚会食言,狄然之于他,是年少漫长黑夜里唯一一颗璀璨的星光。他从地xue里爬出来过,他见过天上通明的星斗,他又被重新打回黑暗深邃的地底深处,这种感觉,痛不可测。他转身将狄然搂进怀里。明明以前转过脸就可以亲亲抱抱,低下头就可以耳鬓厮磨的人,距离却被时间拉得那么长那么远。说不清为什么,可他傍晚跟在她身后就是不敢上前,直到晚饭喝了酒,觉得自己有些醉了才能顶着所有的急迫和不安来敲她的房门。现在他连做出一个微小的动作,都提着心吊着胆。他怕下一秒狄然将他推开。狄然没推他,但却比推开他还要残忍。残忍上一千倍一万倍,她声音低微,听在陆川耳朵里却像晴朗的天空骤然劈下一道惊雷,将他勉强维持的冷静炸得粉碎。狄然没动,陆川抱得她太紧,她有些喘不过气,心脏发疼,呼吸急促。黑夜里看不见她脸色苍白,她勉力平复住声音,控制住身体的颤抖。“你放开我吧。”她小声说,“我结婚了。”作者有话要说: 看到有小天使建议多更一点,但最近实在太忙了,如果没事的话一天一万也写得出来,卡在这里真的抱歉。有论文要交,明天断更一天去做作业,后天晚上照常更新。虽然这篇文看的人少,但不留言说一句断更总觉得不太好QAQ☆、骗我窗外的海面风平浪静,陆川抱着她,一如多年前晚自习放课后,他们拉上灯在班级后窗亲密时一样。一样的夜晚,一样的海面,一样的姿势,一样的怀抱。那时遇见教导主任巡视班级的门锁,大声质问是谁站在那里,陆川总会用宽硕的肩膀将她挡在身体和窗户之间,转头回答:“是我。”狄然就悄咪咪踮起脚尖从他肩膀上探出脑袋,调皮地说:“还有我。”孙耀德气得半死又没办法,只能将他们赶走。陆川胸膛依然温暖,喝过酒的肌肤微微发烫,狄然却感觉不到暖意,明明好像一切都没变,又像一切都天翻地覆。陆川的身体在她那句话音落后陷入了僵直,狄然试图想动,他却条件反射一样把她搂得更紧。“陆川……”狄然的脸在看不见的夜里惨白得没有血色,“你松手,我不舒服。”陆川像是听不见,他沉默好久,轻声说道:“骗我。”“是我的错,你气够了回来吧,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他声音低沉里夹着黏黏的水音,喝醉酒的人是没有冷静和自持这两样东西的,他像个孩子,和少年时一样,顶着下巴去蹭她的头发。狄然推开他,她垂着头,从领口掏出一条项链,链子上系了一个小小的圆环:“没骗你。”陆川不说话,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外面的月光和灯光一齐洒进窗里,狄然不敢去看他的表情,却本能地觉得屋里气氛诡异非常,她不知道此时此刻该怎么说怎么做,心和脑子齐齐乱成一团。她举着那枚婚戒,陆川拽住她,就着外面些许亮光,眼睛落在她手腕,拇指在上面摩挲:“怎么受的伤?”那年她在地下室将静脉咬开,逃过一劫,手腕留下了两道祛不掉的疤。狄然没回答他,只是说:“你回去吧,等明天你酒醒了,我们再说。”“狄然。”陆川看着她,忽然问道,“你为什么不看我?”醉酒后的人难免有些迟钝,陆川用了好久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