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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瑾每次进宫,都会告诉她外面到底进展得如何了。谢瑾说:“我同阿兄都吃不准陛下究竟是什么态度,但他应该没有去安抚过虞静才是。”他们兄妹以及高凝都觉得,郑家这件事虽然挺要命,但充其量只能在独孤信心里种一颗怀疑的种子罢了,还不至于真能让虞静失势。但独孤信的表现……谢瑾怀疑是木韵跟他说了什么。木韵:“……”她说是说了,但效果这么立竿见影也很没道理啊,更何况她碍于高韵的人设,还说得很隐晦。两人费解到最后也没费解出个结果,最后谢瑾只能表示:“不管怎样,陛下如今至少不一味偏着虞太傅了,总归是件好事。”木韵:“嗯,也是。”聊完这个话题之后,木韵把独孤信想请莫玄进宫为独孤伦兄弟授课的事说了。末了问谢瑾:“婶娘觉得莫家叔父会同意吗?”谢瑾皱了皱眉,开口时语气颇有些不确定:“这得看陛下到时如何跟他谈吧。”木韵:“他说会有人帮他说服莫家叔父。”谢瑾闻言,更加费解:“谁能有这么大本事?”莫玄是和谢家兄妹一起长大的,要论世上最了解他的人,谢瑾就算排不了第一也起码是第二。在谢瑾看来,如今的莫玄已是彻底无欲无求了,加上他懒得掺和朝中事的性格,拒绝独孤信的可能非常大,但独孤信的意思,却像是已胸有成竹了?木韵:“算了,既然婶娘也猜不出来,那也只能等莫家叔父回了建城再说了。”谢瑾:“这倒是快了,他前些日子还给我阿兄写了信,说不会错过今年的乞巧灯会。”此时已是六月中旬,离乞巧节只有一个月不到的时间,的确可以称得上一句快了。乞巧节是建城百姓最喜欢的节日之一,和上元中秋一样,都会沿着花宵河办灯会。而且比起上元和中秋,乞巧节还额外多了一道年轻女子齐聚城楼下轮番放灯的过程。灯一般都是姑娘们自己备的,各种造型都有,从城楼下入水,沿着花宵河一路穿过半座京城。城中有个说法是,哪盏灯漂得最稳最远,灯的主人便能和她的心上人永世长久,再不分离。花宵河的最后一段恰好经过皇城。一般到这里,那些灯要么已经烧尽了烛火,要么干脆已经倒入了河水之中。所以每逢七月七,宫中的一众宫女们也会在最后一段时扔几盏灯入水,左右影响不到别人了,也不算半路插队。现在七月还没有到,饮露殿里的几个小姑娘便开始做灯了。她们没忘记来请示一下木韵,结果独孤伦和独孤仁听了,竟也一派跃跃欲试。木韵哭笑不得:“你们不能去放,乞巧的灯,只有姑娘才能放。”独孤伦歪着头想了片刻,问:“那皇嫂可以放吗?”小孩子天真无邪,问这个问题纯属好奇,但也着实问住了木韵一瞬。木韵摇头:“皇嫂也不能放,这个是没成亲的姑娘放的。”两人顿时一齐泄气,独孤仁小声道:“那我们可以跟秦桑姑姑去看看吗?”他们从渔阳来,从没见识过建城的这些节日,偏偏还听木韵讲了一大堆,早已好奇得不行。木韵倒不是不能理解这种心情,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行。”她说,“到时候我带你们去看看。”“多谢皇嫂!”七月的建城闷热得恼人,就连皇宫里也不例外。到了乞巧节那夜,两个小孩早早地用完了饭,坐在殿中止不住地朝外张望,望一次回头问一句:“还不去啊?”木韵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还早呢。夏日里昼长夜短,此刻晚膳时辰已过,外面却还没有彻底黑下来。相比这两个想要开眼界的小孩,饮露殿内的宫女倒是都挺耐得住性子。最后一行人往皇城尽头过去时,月已至中天,但黯淡得几乎叫人看不清轮廓。吹寒有些担心:“不会是要下雨吧?”她说完这句就跑回去替其他宫女取伞了。至于木韵和这兄弟俩,反正有太后出行的车,倒是不用担心这么多。宫人们都手巧得很,自己做的灯一盏赛一盏的精巧美丽,点上之后,叫这对兄弟又在水边兴奋了一阵。兴奋过后,独孤伦回头问木韵:“皇嫂以前放过吗?”她没有回答,笑着指了指天边愈发沉重的黑云,道:“要下雨了,咱们该回去了。”像是为了印证她不是在诓骗小孩,话音一落下,天空中果然飘起了雨丝。宫女们的灯方入水没多久,雨就这么淋了下来,简直再可惜不过。但当着她这个太后的面,倒是无人敢抱怨这些。回程因为这场雨而显得有些匆忙。向来早睡的兄弟俩过了看灯的兴奋劲之后,便陷入了瞌睡之中。最后抵达饮露殿下车的时候,木韵还特地交代了秦桑动作轻一些将他们抱进去,别吵醒他们。殿外的雨越下越大,雨点打在窗框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吹寒听到这些声响,拍了拍脑袋对木韵道:“我似乎忘了关窗户……”最后一个音节在看到床边那道黑色的身影时直接湮没在唇齿中。她垂首退了出去。木韵:“……”算了,独孤信跑这里来也不是什么稀奇事。但今天的独孤信似乎心情很不好,听到她进屋的声音也没有转身,只继续盯着窗外的夜色。木韵试探着出声唤了他一句:“陛下?”他骤然偏头,看到她方才下车时被雨打湿的衣袖,目光一顿。片刻后,他问她:“去河边放灯了?”木韵:“阿伦和阿仁闹着要看,我便带他们去瞧瞧。”独孤信道:“莫玄回来了。”木韵一怔,旋即反应过来:“他同意了?”独孤信点头:“我准他在家休憩几日,等初十开始进宫授课。”说实话,木韵还是很好奇到底是谁说服了莫玄,但她依然没有多问。她在门口站了一小会儿,道:“陛下过来,可是还有别的事?”独孤信闻言,忽然抬手伸向窗外的雨帘。他维持了好一会儿这个动作,开口时声音也似被雨浸得沉了许多。他说:“四年前,也有这么一场雨,你还记不记得?”四年前,高韵还没有进宫。像乞巧节这样的日子,她当然也出门去玩了。那是她唯一一次去城楼下放灯,结果就和今夜那些宫女一样,刚放完就是一场雨。雨非常大,她亲手做了快十日才做好的那盏灯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