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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信能够摒弃前嫌,准他留在洛城。他在独孤信准备开始整顿三军的时候提了这件事。他说:“如今我已没有一个在北芒当皇帝的舅舅,陛下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独孤信目光复杂,几度张口都没有出声。两人是在塔楼上谈的这件事。过了很久之后,独孤信才道:“你先跟我回建城,我有另外的事要你去办,等办完那件事,你再考虑终老洛城的事吧。”此时的叶承舟只注意到了独孤信最后那句话。他想也好,只要从今往后,独孤信不再整天疑神疑鬼觉得他要叛变,那再帮他办一件事也无妨。左右他们两个除了情敌关系,也还有年少时的几分情谊在。……大军回到建城时,建城已经入夏。皇帝御驾亲征,还打了这样一场好仗,百官商量之下,便决定一齐出城迎接。独孤信倒是没腆着脸把功劳都归给自己。没有易羯亲自去挡于复,没有叶承舟对自己的亲舅舅毫不手软,这会儿这群人跪在地上迎接的人可能就是苏衍了。所以他非常大方地在百官面前封赏了叶承舟,至于易羯,在洛城时他就已经下过了圣旨。虽然苏衍已死,但虞静听了圣旨,还是坚持认为,叶承舟的身份不合适。他这理论叫高凝难得反唇相讥了一番:“照虞大人的说法,咱们这些人,不也全是前朝旧臣之后吗?”谢陵立刻跟上:“嗯,我想想,虞大人的曾祖,似乎就是前朝最后一位大司马。”虞静气得七窍生烟,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独孤信一句“行了”给阻止了。经历过洛城一战,又听了易家的往事后,独孤信心中已经有了偏向。所以这会儿他看着虞静,倒还真不顺眼了很多。等他回到宫中,听完他留在饮露殿的暗卫报告之后,他对虞静此人的心情顿时更加复杂。“摆驾,去太后那。”他说。现在他不用偷偷摸摸,因为独孤伦和独孤仁还在饮露殿住着呢。独孤伦自上回发完烧后,人沉静了不少,如今能一整天都泡在书房里练字,比独孤仁还认真。木韵怕他受惊太过,直接封闭自己,每天都会花半个时辰陪他们兄弟俩聊天。反正是聊天,她干脆也没聊那些道理和大义。她会问他们渔阳的风物人情,问完了再给他们讲高韵脑海里那些显得十分久远的记忆。“其实建城也有上元灯会的。”她说,“你们当初进城时应该有看到花宵河吧,建城的灯会,就是沿着花宵河办的。”“皇嫂去过吗!”“当然去过啊。”她笑,“我年少时,最喜欢的就是绕着花宵河四处走了,建城里最好吃的糖葫芦和年糕,都能在河边找到,等你们长大一些,就可以出去瞧瞧了。”两个孩子都听得满是向往,末了问她,那到时候能不能带皇嫂一起去?木韵没有回答,因为她肯定是不能跟他们一起去的,但是这话不必在此时说出来惹得两个孩子不高兴,所以她转而说起了高家和谢家住的将军巷典故。独孤信便是在这时来的,他站在东偏殿入口处,安静地听完了她讲的典故。然后他想起来,其实这典故,最早就是高凝给他们几个讲的。高凝说:“前朝时,这里住了一位战功赫赫的女将军,据说她身上的杀气太重了,所以她住下后,将军巷的梅树便全死光了,她死后很多年里,将军巷也依然种不了梅树。”叶承舟问:“可现在高家有很多梅树啊?”高凝笑着继续:“是啊,我也没想到,后来我随手一种,居然就种活了。”高韵歪着头不解道:“随手?”独孤信也竖起耳朵。高凝点头:“嗯,随手。”“那天应该是下着雪,我从花宵河边经过,远远看到一个姑娘正给街边的小乞丐们分馒头。她打一把很漂亮的伞,伞面上画了梅花,画得非常漂亮。“说来奇怪,在那之前,我从没觉得梅花好看过,可那天看见了那把伞,我忽然就很想试试在家门口种几棵梅树。“开春后我随手种下,之后就没有再管了,结果它们竟全活了下来,一棵都没有死。“其实种之前我想的是,假如我不能种活,我就不去打扰那个姑娘了,因为她早有婚约,可梅树活了下来,这大概就是老天想告诉我,我同她是有缘分的吧。”故事说到这里,三个孩子也反应了过来。高韵甜甜一笑:“那个姑娘是不是就是婶娘呀?”后来高凝去忙正事了,他们三个溜出去骑马玩。穿过那些梅树的时候,高韵还在感叹:“我觉得这些梅树也是感受到了叔父的真心才活下来的。”那时候独孤信已经隐隐意识到自己大概是喜欢她的。于是他点头赞许:“嗯,肯定是这样。”叶承舟补充:“我觉得不只是真心,还有克制。”独孤信不以为然,因为他知道谢瑾当初的婚约对象就是苏衍那个乱臣贼子。他说:“其实何必克制,喜欢一个人,当然要说出来啊。”当时叶承舟是怎么说的来着?哦对,他说他觉得不是这样的,喜欢一个人是希望她能开心,希望她比世上其他人过得都好。第32章太后十八岁06木韵给独孤伦独孤仁兄弟讲完将军巷的典故后,一抬眼就看到了站在殿门口的独孤信。兄弟两个见她表情顿住,也转身回头望了过去。“皇兄……!”独孤伦的表情颇有几分惊喜。“皇兄回来了。”独孤仁的声音小了一些。独孤信虽然心情复杂,但面对他们两个倒还记得态度要好一些。于是他微微扯开唇角,走过去坐下,问:“怎么样,朕不在的时候,有没有人欺负你们?”两人同时摇头:“没有啊。”独孤仁还小声补充了一句:“皇嫂对我们很好……”独孤信当然知道她会对他们好,他想问的其实是郑贵太妃那件事。虽然他现在已经全部弄清楚了,但他还是想听一听独孤伦自己怎么说。结果独孤伦只是一脸发懵地望着他,有些紧张地眨了眨眼。木韵见状,干脆让他们两个先回里屋去接着练字。“阿伦还小,生病的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没告诉他。”她对独孤信这么说道。“其实不必这般小心。”独孤信原本想笑,可说到这个话题,他着实笑不出来,“他既被我接到了宫里,那这些都是他迟早要知道的事。”木韵就这么安静地听他讲了下去。独孤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