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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催促还在茶棚内坐着的段鸿,他就这么定定地站人群中央,目光平静,仿佛一刻钟后来临的不是一场生死决战而是一次再普通不过的见面。一刻钟后,插着长青门旗帜的茶棚内终于传来了动静。同样气势骇人的段鸿踱步而出,他同白延一样都没有打伞,任凭雨丝拂过自己的身体。他站到了白延对面。在开始前,他对白延说:“说实话,我至今都不知你为何要找我决斗,但现在我却是很庆幸我答应了下来。”白延没说话。段鸿扫了他手里的曲凤剑一眼,道:“只不知道这把剑在你手上和在韦连霄手上有多大差距?”这回白延终于开口。他说:“你一试便知。”话音落下,这两人便同时握紧了手中的剑。围观人群也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原来在此之前他们已算是收敛了自身的骇人气势。长剑出鞘,划破雨帘。仅是一个呼吸的当口,闪电般的剑光就笼罩了两人身形。剑气翻涌之下,雨珠乱舞着朝四周溅去,叫最前面的观者纷纷忍不住闭上了眼。木韵没有闭眼。这三年里她住在青城后山,为了不让青城派其他人发现自己的存在,也为了不给洛燃带来麻烦,前后活动的地一共就那么大,于是她看雾看云练爬山轻功之余,便是看洛燃练剑。洛燃的天赋也是被韦连霄认可过的,虽然比不上白延,但也可以称得上一句天才。三年耳濡目染之下,她当然比从前要懂剑。此时她看着这两人的剑招,虽然说不出好在何处,却也知道他们是平分秋色,东西风互压之势。都是无情剑法,都是天才剑客。甚至于连身体里流的血都是一样的。这样两个剑客决斗起来,要分出胜负,恐怕困难得很。木韵看了一会儿就觉得奇怪,因为白延昨天对她说,等明日一战结束,他会把剑还她。当时她听到这话,还以为他已经有了赢下段鸿的把握,可现在看来,这对父子之间,谁都无法拍着胸口作下赢的保证。那白延为什么能说得那么肯定?他从来都不是一个会许诺自己力不能及之事的人啊。木韵越想越心惊,再抬头的时候,她本能地睁大了眼。她向边上的洛燃求证:“他们两个……是不是水平相当?”洛燃点头说是。雨越下越大了,雨点打在木韵头顶的伞面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决斗中的两人浑身湿透,可他们半点都没在意,动作随着雨势的加快而加快,三个呼吸过后,前来观战的大部分人甚至已经看不清他们的剑在何处。韩阮直接看傻了眼:“这……”相比这个师妹,洛燃要冷静不少,他说:“再有二十招,他们两个便会慢下来了。”武功剑术到他们俩这种地步,光靠速度是分不出高下的,只要白延和段鸿脑袋还清醒,在这番试探过后,就不会再一味追求快了,毕竟快也意味着容易出错。木韵听着这话,只觉那股不好的预感重新浮上了心头。她想她知道白延究竟在打什么主意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和段鸿分不出胜负,他要报仇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和段鸿同归于尽。那样的话,等这一战过去,曲凤剑也就能还到她手上了。再看雨中的这两人,二十招过去,果然慢了下来。决斗进行到这里,只要是用剑的人,都知道这是在酝酿最后一剑了。在这一瞬间,木韵好像隔着雨幕看到了白延朝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又或者这只是她的错觉。但她还是下意识叫出了声:“不要!”七丈距离在此刻犹如天堑,冲出去的时候,她还听到了K24在她脑中大喊:“你疯了吗!”木韵说不行我真的内疚,我不能让他死。K24:“……我只觉得你更不是人了。”谁都没想到,决战的最后关头,竟会有人这么奋不顾身地冲出来,挡在了白延身前。剑锋刺破皮rou的声音同时响起,但段鸿手里的那一把穿过的却是木韵的胸口。鲜血喷薄而出,溅到了白延面上身上,又瞬间被雨水冲刷得一干二净。世界在这一刹那安静。他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声,一声比一声剧烈。“阿韵……?”他的声音已颤抖过他的手。木韵其实想对他说一句对不起。但她一张口就疼得不行,她说不出话。她只能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抬起手,越过从她胸前穿透的剑锋,碰了碰他湿润的脸。这一碰很轻很轻,轻过同时吻上他鼻尖的雨水。第17章武林绝色16韩阮拿着信寻到竹林来的时候,洛燃正好刚练完剑。他听到从身后传来的脚步声,于是一收剑便转过身问她:“怎么这个时辰过来?”韩阮上前一步,将手里那封信递过去,说:“给你的。”洛燃一怔,但随即抬手接过。他也没避开韩阮,直接当着她的面拆开了信封。信是白延寄来的,同以往的任何一次一样,写得十分简练,前后加起来也不超过五句话。不过与过去不同的是,这回白延除了自己的近况之外,还另外添了一道邀约。他约他今年中秋在嘉陵江上见面。洛燃看完这封信,一边将其装回原样一边抬眼望了望天边的阴云。韩阮见状,忍不住问道:“信上写了什么啊大师兄?”洛燃道:“他约我见面。”韩阮闻言,差点没惊掉下巴:“他……他愿意见人了?!”不怪韩阮反应这么大,自从五年前那一战结束,白延就没有在江湖中再出现过了。没人知道他带着韦韵的尸骨去了哪,甚至于他原先在关中的势力闹至四分五裂时他也没出现。如果不是他偶尔还会有书信到青城,韩阮大概都会怀疑他是否已经不在人世,毕竟五年前韦韵替他挡下那一剑后,他的反应就像是失去了全世界。现在他忽然约洛燃见面,怎能叫韩阮不惊讶。韩阮道:“他约了哪啊?什么时候?”洛燃:“中秋,嘉陵江上。”至于具体是嘉陵江哪个位置,虽然白延信上没说,但洛燃基本可以猜到。此时离中秋不过十日,蜀道难行,洛燃要赴这场约,须得立刻动身才是。所以他才会在读完信之后抬头去看天色。韩阮一听,也懂了。她意味不明地啧了一声,说:“那大师兄你去吧,爹那边我帮你说。”洛燃低头对上她灵动的眼眸,停顿了片刻后才道:“还有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