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晁逊道:“现在还不知道是真傻子或只是轻微弱智,我正在治呢。”一个幕僚笑道:“三爷说笑了,从没听说傻子能治的。”晁逊眼皮子也不抬道:“你算老几,你没听说的多了去了。”幕僚面色一红。晁大老爷咳嗽两声:“逊儿,不得对老先生无礼。”晁逊没诚意道:“抱歉。”寇阿桂忍不住想笑,赶忙垂头。另一个幕僚道:“带着个傻子也好。那位主子多疑,傻子倒可信些。”晁大老爷思忖片刻,点头道:“也好。”那白须老幕僚道:“既这么着,逊三爷也去吧。”晁逊道:“不去。我忙着呢。”老幕僚正色道:“三爷不可躲懒。好歹挑头的是你。”晁大老爷素来惯着晁逊,见他不想去、又知他惯常不讲规矩恐得罪贵人,正想说“他去作甚”。忽见老幕僚朝自己使了个眼色,改口道:“委实是你挑的头。”老幕僚道:“三爷不是还要诊治这傻子么?”一语提醒了寇阿桂。这逊三爷显见是个好大夫。若自己在贵人跟前脱不了身,好歹能托付他照看得宝一二,忙瞧着晁逊面带乞求。晁逊有些犹豫。又看寇得宝憨憨拽着他爹的衣襟,终答应了。晁大老爷决意明日就走。从书房出来,晁逊朝晁二摆了摆手:“没你们的事了。”乃领着寇家爷俩回院子收拾行李去。晁二及炭窑管事眼睁睁看着他们走远,不敢言语,只得托人求见掌管家事的大奶奶去。大奶奶打听半日才知道大老爷明儿要带人去长沙,不敢打扰。奴才逃跑之事就此不与寇家爷俩相干了。幕僚散去,晁大老爷留下那白须老幕僚问道:“先生为何让我带着逊儿去?”这老头含笑作了个揖:“恭喜老爷。逊三爷只怕比大爷二爷都还明白些,平素不过是惫懒不愿理事罢了。老夫瞧着,日后最出息的必是他无疑。老爷放心,只管领去给王爷看。”晁大老爷笑道:“若真如此倒是好了。”一时老幕僚出来回到自己家里,闭门写了封长信,命他儿子贴身藏好了、立时动身快马赶着送去湘王府。正文995.第九百九十五章这日一早,晁大老爷等人启程去长沙。晁逊不爱骑马,遂坐了辆大马车,将寇家爷俩一并带在车上。昨儿已教会了寇得宝认红色和绿色,今儿教他认黄色。孩子学得挺快,抵达长沙时便已认得了。来到湘王府前下了马车,晁逊问道:“寇阿桂,我们湘王府比你们燕王府如何?”寇阿桂张望一眼道:“瞧这架势,比燕王府小。”过了会子他低声道,“京里头几个国公府、侯府也都比这大。”“哦?京中的公侯府邸你曾去过么?”寇阿桂道:“多半都改成了博物馆美术馆之类的,门票便宜,我去过好几处呢。”晁逊若有所思道:“公共文化艺术场所才是一座城市的灵魂。”没过多久便有个小黄门笑嘻嘻出来相迎,引着他们一行人入内见湘王。寇阿桂昨晚费了不少力气教寇得宝磕头,勉强没出错。湘王懒懒的歪在罗汉床上。寇得宝刚学会了黄色,指着湘王身上的黄袍便喊:“黄色!”吓了晁大老爷一跳。好在那傻孩子口齿不清,“黄色”听着有几分像“皇上”。湘王还挺高兴,没责备他。湘王问道:“晁爱卿说有要紧事?”“是。”晁大老爷遂说了寇阿桂来历并弃王位者乃燕王替身之事。湘王愕然。半晌,哂笑道:“孤王早知道贾琮乃是逆贼。”遂看了看寇阿桂,“你先留在湘国,回头孤王有些事问你。”寇阿桂赶忙答应。湘王摆摆手,打发他们走。寇阿桂本以为要折腾许久,不想这就完了,松了口气。出了屋子,有个老太监近前道:“晁三爷,王爷让你也莫着急回岳阳。”晁逊微怔。晁大老爷忙不迭的说“遵命”。湘王府左近便有晁家的宅子。既来了,晁大老爷少不得须见见女儿外孙。晁家爷俩便领着寇家爷俩住下了。晁逊还要测试寇得宝的学习能力,遂依然让他们住自己院子。略安置了会子,晁逊让人在堂前铺了块地毯,给寇得宝些玩具让他脱了鞋随便玩。寇得宝便滚在玩具堆里撒欢儿。晁逊与寇阿桂并肩而坐看他玩。看了会子,晁逊乃道:“我若没猜错,过会子湘王府便有人来替你拍照。”寇阿桂一愣。晁逊道,“好拿去京城确认你的身份、品行和能力。”半晌,寇阿桂叹道:“我不曾撒一个字的谎。只不知王妃娘娘如何了。”晁逊道:“据我所知,燕王妃娄氏因得知燕王早在爪哇国另娶正妻,先世子司徒岳亦毫无回国接母亲的心思,恼怒之下将燕王府卖了一大笔钱撒气。故此她如今手头极充裕,你且安心。”寇阿桂点头道:“我们下人早已猜着了。”晁逊悠悠的道:“如今像你这样忠心且有本事的奴才已是极难找了。湘王九成会留你。”寇阿桂苦笑道:“这是我的命。”“只是……”晁逊看了一眼寇得宝,“得宝离不开你。然你若带他进府——他是个小子,王府后院的傻子也得净身。”寇阿桂大惊失色:“万万不可!”他霎时掉下泪来,“这孩子何其无辜!我当年好悬没挺过来……求三爷救他!”晁逊道:“说起来此事本是我的不是。若非我想找个弱智病例来瞧,你们这会子已逃到联邦去了。”寇阿桂面色一变,舌头打结。晁逊摆手道,“你不用怕,我是支持废奴的。但昨儿你说出自己身份时晁二在场。就算我没有抢先带你去见父亲,晁二也必会告诉他。迟早你得来这趟长沙。”寇阿桂一想委实如此。再看这逊三爷行为举止,做的每件事都有京城之风。连他想要个傻子也并非为着瞧热闹,当是想治疗得宝的傻病。昨儿自己若不说出京里的身份,逃跑之事保不齐他就能帮着混过去。不由得后悔。乃向晁逊道:“这可如何是好。晁医生,这孩子绝不能净身。我知道您喜欢他。实在不成,可否烦劳您将他送去京城、寻个弱智学校?”晁逊忽然看着他笑了,半日不言语。寇阿桂一愣。晁逊道:“我本来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