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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审没什么不对。”秦王干脆说:“朱桐,孤封你为参知政事重审此案。”朱桐尚不及说话,朱巍先道:“王爷,他还要去青华山呢。”朱桐立时正色道:“叔父不用替侄儿cao心。得罪人的事儿总得有人做,不得罪他们就要得罪律法。两害相权取其轻,还是得罪他们的好。再说,难道不是他们先得罪了律法?”秦王击掌:“说的好!朱桐大人,青华山另派人去便好,你先审此案。”朱桐想了想,拱手道:“王爷,旁人微臣不大放心。臣妻刘净心思细腻阅历丰富,不如让她去。顺便去瞧瞧那姑子。她是女人,进庵堂比男人便宜些。”秦王踌躇了片刻。这满屋子的罪证,他已不敢相信朝中官员了。朱桐两口子是从鲁国回来的,反倒更可靠些。“也罢。你媳妇既是刘侗将军的侄女,想必非等闲之辈。”朱桐微笑道:“微臣之妻并非刘将军侄女,乃是其亲女。”秦王愣了愣,忽然说:“那刘戍兄?哎呀!”刘侗的儿子可不就是叫刘戍么?不禁叹道,“原来他是刘戍……”好端端一个鲁国继承人,让兄弟给阴了一手,帮他兄弟的还是自家的前丞相刘丰。秦王心中百味杂陈。乃又想,刘戍并无过错,平白失了鲁国。自己虽贵为一国王爷,亦让这帮糟心的亲戚闹得朝野不安。遂无端对刘戍生出几分同病相怜来。“刘戍他……有何打算?”朱桐道:“微臣这位妻兄自幼习武,擅执锐披坚谋兵布阵,比寻常将领强些。虽略有些不拘小节,不论人品本事皆十分靠得住。”秦王喜道:“他肯投孤王么?”朱桐恳切道:“若不肯,他来寻微臣作甚?这天下虽大,哪有他的容身之所。”乃慨然一叹。秦王抚掌道:“极好!孤王亦盼着得能个高才可信的将军。”几个人互视一笑,此事便定了。秦王分毫不知,朱桐老早就与京城联络、将这些保险柜的出厂编码抄录了发电报过去。大佳腊那头查出开柜密码传回来,朱桐早在多日以前便趁夜将保险柜打开。三十多个柜子里头,有整整二十柜放的是金银锭子、银票、珍宝、古董、字画等值钱之物,朱桐没客气悉数搬走了。其余柜子放的才是文书卷宗。朱桐将这些东西平均放入其余空柜子当中,最末胡乱重新设了些开柜密码。先前裘行正使的乃是浮云堂原先的密码,自然开不了重设过柜子。方才那大夫给续弦下药的案子,亦是朱桐早早挑出来藏于衣袖,趁秦王不留神取出来特意提起的。另有一事,须以此案攻心。下午朱桐便拿着卷宗寻到陈大人。陈大人大惊,抬手便砸了一个砚台:“愚妇!贱人!”又拱手道,“朱先生,老夫委实不知此事。”朱桐道:“王爷知道大人蒙在鼓里,此案碰巧撞上他知道了。陈大人,晚生想跟这位大夫了解些大略案情,可否请大人告知他的住址,晚生先约他见上一面。”陈大人立时答应,一叠声的喊人传话去。次日上午,朱桐择了朱家一处别院与此人相会。这大夫姓息,四十岁上下,瞧着慈眉善目的。二人对坐后,息大夫长叹一声:“拙荆昨日已回娘家去了。”朱桐摇摇头,道:“息大夫,我将我知道的情形说一遍,你听听可有不对之处。”遂依着卷宗说了。息大夫听罢面如金纸:“许四老爷竟然替我行贿?”乃跌足道,“那年他得了急病,是我救的,之后他便当我是恩人了。朱大人,许四老爷乃一片好心。求大人念在他本无恶念,网开一面。”“纵然他是好心,他做的不是好事,律法必会惩处。且此事对你好,对受害者却是恶。”朱桐道,“再有,虽行贿之事不与你相干,下药那事你依然逃不脱蹲牢狱。”息大夫怔了怔,良久不语,长长一叹。“我行医多年,深知道人性。亲生的和不是亲生的,再懂事的女人也没法子一碗水端平。当年,我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两岁。”朱桐道:“那你就当娶个身子不妥、生不出孩子的女人。”息大夫一愣。“再不济你可以给自己下绝育药啊,怎么就给人家下呢?还不是舍不得损自己、只舍得伤旁人?”息大夫又长叹道:“我并非舍不得损自己。如今我儿尚小。我是个大夫,什么没见过……恐怕日后有个三长两短,断了香火,还得再生一个续上。”“可你媳妇已不能再生了。你到时候预备纳个小妾?”“只买个婢女便好,生下儿子便发卖出去。”“若那个婢女总生不下儿子,一直生女儿呢?”“这……”息大夫让他问住了。朱桐哂笑道:“与我猜的一模一样。息大夫你平素虽也良善,但凡与你自己休戚相关,不论多恨的手也不会舍不得下。亏的你媳妇还痴心一片舍不得告你、跟她娘家父母闹呢。你压根没把人家当人。你娶妻不过是请个女佣照看儿子罢了。”他大声道,“吕氏,你可听见了?”只见门帘子一掀,息大夫的妻子吕氏含泪从左边屋子走了进来。息大夫羞得满面通红。吕氏看了丈夫半日,忽然放声大哭。殊不知这会子右边屋子亦有人。一位三十多岁的美人坐在案头陪着垂泪,刘净抱着胳膊立在她身旁。过了会子,刘净轻声道:“但凡男人当真喜欢一个女人,宁可辛苦自己,决计不肯让她为难、遑论受委屈。那男人并不喜欢你。不过是如这息大夫一般罢了。可用、取来用用。不可用,闲搁着。遇上取舍,不论另一方是谁,你必最先舍掉。”美人啼哭道:“我好苦的命……”刘净拍了拍她的脊背:“你的命苦,我的命不苦么?”她坐到美人身边道,“我父亲本是个逆贼……我父亲便是刘侗。”美人一愣,不觉坐起身来。刘净悠悠吐了口气。“他想要个外戚身份,便随便将我嫁给鲁王,还逼得先头的鲁王妃退居次位。”美人身子一颤:“你、你、你是?”刘净点头:“我便是出家为尼的鲁王妃刘氏。”她随口道,“丈夫得了花柳病,父亲想要我替他生个外孙好正大光明执掌鲁国,我还能怎么办?不就只有偷人了?”美人懵了。半晌。“什么?”刘净再说一遍:“我丈夫鲁王得了花柳病,我父亲急着要一个他女儿和鲁王生的儿子做鲁国世子,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