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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将军”。方易飞又向丁忘机深施一礼,“听方勇将军说,这些日子皆是丁先生在城中主持大局,连我们阖府老幼也是丁先生施计救出。大恩不言谢,末将记下了。”丁忘机还礼不跌,口里说:“岂敢岂敢!不过是为下属之本分罢了。”忙让出上首主位。方易飞也不客气,当真坐下了。乃唏嘘一声:“这些日子,地裂天崩,一言难尽。好在如今有否极泰来之相。承蒙上天不泯,替我方家留了后路。诸位大人,”她站起来向下头的人深施一礼,“谢诸位大人不离不弃,我方家来日东山再起,必有厚报!”谁不知道蜀王在查方家的宝藏?众人眼珠子一亮,都道:“我等受大人恩典,感念于心,岂求回报?”方易飞后又说了许多话,多为鼓舞士气之言,其中不乏斐然文采,皆不及“必有厚报”四个字悦耳。方易飞又说:“方勇将军将军至今尸骨不全,请问丁先生,可知道jian王将他葬在何处么?我此来成都便是有意寻到英骨,好带回去厚葬。”丁忘机思忖道:“我倒是大略知道所在,只不详尽。既是将军有命,晚生明儿就去打探。”方易飞一躬到地:“多谢先生。”一时众人散去,方易飞自然是留下来同丁忘机、刘铁再商议会子的。丁忘机将她引到一间密室,不待说话,刘铁先急着问:“小爷怎的来了成都?何其凶险!如今满大街都是jian王的探子,让他抓了去可如何了得!”方易飞笑向他行了个礼道:“让刘大哥担心了!”轻叹一声,“方勇将军遇难之前怕是有些预感的,故此给我留了封信,细说了丁先生之大功。并画了此处密会所在的地道机关图纸。前儿我见刘大哥去成都打探消息不曾回来,便猜许是诸位有事要议,遂依着方将军信中的地址摸到了这地道。”乃笑道,“亏得他描画得详尽,不曾误触动机关。”丁忘机与刘铁皆大惊,互视了一眼。丁忘机叹道:“方勇将军一片忠心可昭日月。”方易飞眼圈儿红了:“可叹我早年不知他忠心至此,竟有几分猜疑,愧疚难安。英魂已去,又无子嗣,无法弥补。唯有来日大事得成,替他在宗族中过继个儿子以承香火了。”丁忘机道:“还是小爷想的周全。”乃问道,“小爷可是一个人来的?”方易飞得意道:“可不是!我只拿着一个地址便寻到了此处,又只依那一张图纸便寻到你们了!”面上顽童之态尽显。丁忘机与刘铁又互视一眼,丁忘机道:“小爷可能将那图纸拿给晚生瞧瞧?有些机关晚生不曾告诉方勇将军。”方易飞忙道:“因恐事有不测让jian王的人抓住,我没敢带在身边,只记熟在心了。既是还有别的机关,还请丁先生再画一张给我。”丁忘机想了想:“也好。明儿我替小爷另画一张。”“多谢了!”丁忘机遂引着方易飞从地道走到一处别院暂且安置,才一离开那院子,他回头淡淡的问刘铁:“怎么回事?”刘铁跌足道:“当真不知道!委实是我失察了。”丁忘机道:“罢了,知人知面不知心,方勇竟藏了这心思!好悬让他哄过去。也是天照应,裘良帮我杀了他。如若不然,咱们早晚必死于此贼之手。只是三姑娘……”刘铁道:“三姑娘理会她作甚?幼女顽童罢了。”丁忘机道:“此女虽行事莽撞,胆量十足。能依着图纸找到地方且不触动机关,本事不小。”他又思忖片刻,“你看她说的可是实话?”刘铁道:“若不是实话,她如何能寻到此处?旁人并没有图纸。”丁忘机喃喃道:“我心里总有些不踏实。这地道乃是我父一个赤胆忠心的亲兵修的。年初时他不甚落入贾琮之手,因恐泄密,他竟自尽了。”刘铁嗐声跌足叹可惜:“好一位忠烈壮士!”“我从不曾疑心过他。”丁忘机道,“只是他还有个儿子。且……他仿佛还瞒了我一件要紧事。”虽拿不准贾琮所言他还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可是真的,丁忘机已起了几分疑心。“罢了,待我过了母孝再详查。”另一头,他二人才刚走不到半炷香的功夫,方易飞便从屋里出来,东张西望。有人从树上一跃而下,抱拳道:“小爷。”“吕将军!”方易飞大喜,“将军瞧我装的还像么?”此人正是吕三丈,含笑道:“小爷装得极好。漫说丁忘机,连在下都要让小爷哄过去了。”方易飞松了口气,不禁咬牙:“好贼子!若非吕将军明察秋毫,竟是让这贼子得逞,我家的都成了他的了。”吕三丈抬目瞧了她一眼:“在下不曾说匪夷所思的评话儿不是?”方易飞忙抱拳道:“是我愚钝。”吕三丈叹气:“小爷哪里是愚钝,不过少不经事罢了。你打小养在富贵之家,事事有父兄相护,哪里见过这些人。”方易飞忙说:“后头当如何?求将军指教。”吕三丈含笑道:“后头便容易了。今日小爷已见过方大人心腹,且旁人皆是忠心的,心有歹意的无非丁忘机、刘铁罢了。小爷正经是姓方的,名正言顺。有了小爷,要不要丁忘记也无所谓了。回头小爷再领着大伙儿寻回方勇将军的尸身,人心可得。”方易飞眼神一动:“将军之意是,杀了他?”吕三丈道:“依着我的本事,杀一个书生容易。只是平白无故的杀了他,恐怕惹得旁人胡乱猜疑。不如寻人借把刀使使。”“谁?”吕三丈笑道:“横竖小爷已知道他是什么人了,上回在下给小爷东西也没用了。不如送给蜀王世子。”方易飞想了想,冷冷的道:“也好。”又望着吕三丈笑,“此事又得辛劳吕将军了。”吕三丈道:“此事有趣,越热闹越好。在下乐得引风吹火、站干岸子。”方易飞嫣然一笑。次日一大早,贾琮身边的那个镖师贾五亲来蜀王府,说是他家三爷有要事求见世子。世子等他的信儿已经等很久了,向心腹道:“自打前些日子没来由的让我弄一场文会,他就没半点消息。如今只怕是有了结果。”心腹道:“只不知可是好消息。”世子轻轻抬目望了望院中的树梢:“他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