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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口大骂,骂完了贾琏又骂黄太太。跟着黄太太的那媳妇子上前行礼道:“老爷,奴才有话说。”黄文纲看了她一眼:“说。”媳妇子道:“方才奴才同太太到后头去见贾太太时,看见他们屋子案头有架桌屏,那绣工我认得。”乃上前一步,低声道,“必是去年咱们府里逃走的那个刘宝家的做的。”“什么?!”黄文纲眼睛都亮了,“说清楚!”媳妇子:“回老爷,早年我与刘宝家的都在先头太太屋里,那会子她唤作芙蕖,老爷可还记得?”黄文纲想了半日:“仿佛是有个叫芙蕖的,时常与蔷薇在一处?”“正是!”那媳妇子道,“太太将她与蔷薇给了四爷。过了些年,她岁数大了,就配给刘宝做媳妇。后来刘宝死了,她婆婆抱怨她命硬、克夫,她不耐听老人家絮叨,便逃跑了。”黄文纲瞧了瞧她,面色一沉:“你没看错?”媳妇子忙说:“奴才打小与芙蕖一道长大、一道学针线、一道做针线,看的真真的!必是她做的无疑。”黄文纲点点头:“好、极好!”乃咬牙道,“贾琏要我拿出证据来,我就拿证据给他瞧!”又看着那媳妇子,“倘若真是芙蕖,老爷必重重赏你!”媳妇子忙下拜谢恩。黄文纲捋着胡须道,“如此说来,是贾家窝藏我府里的逃奴了?”那媳妇子忙说:“贾太太身边那个姨娘说,那绣件是外头绣坊做的。”黄文纲皱眉道:“哪家绣坊?”媳妇子道:“她说她不知道。”黄文纲登时沉下脸来:“不知道上哪儿找去?绣坊多了去了。”媳妇子谄笑道:“老爷莫急,且不提贾大人是台湾知府,单看贾太太那通身的气派就知道,他们府里若订绣品,必是在承天府最好的那家。”又道,“方才我已在回来的路上打听过了,承天府最好的绣坊叫茶花绣坊,在中山路与中正路的交叉路口。”黄文纲连赞“好、好、好”,乃命这媳妇子:“去茶花绣坊盯着!将芙蕖找出来!”媳妇子垂头领命而去,嘴角带笑。她遂换了身鲜亮衣裳出门逛逛,寻驿馆的人打探如何去中山路中正路。人家告诉乘一路公交马车即可。这媳妇子依言寻到茶花绣坊的门店。到了地方进去一瞧,不愧是承天府最好的绣坊,各色绣品都有,件件都好,且价钱都极高。她心里愈发认定贾家的绣屏就是在这儿买的了。前前后后逛了一圈儿,寻见了好几件芙蕖的手艺,便有了底。她遂指着一条显见是芙蕖做的喜帕问店里的伙计:“这帕子做的好精细!是谁做的?”伙计道:“算您有眼光!这是我们绣坊最好的一位师傅做的。”那媳妇子又问:“这师傅贵姓?”伙计笑摇头道:“师傅们又不在店里做活计,我们哪里知道。”媳妇子嗔道:“不知道还说是最好的师傅做的,显见是哄我的不是?”那伙计道:“不是哄您老,这喜帕送来的时候带着签子的,S级就是最好的师傅。我们绣庄总共才四个S级师傅呢。”“竟是如此。”媳妇子点点头,暗暗咬牙,“倒是好本事。想来薪水也不少的?”“这个我们更不知了。”“那你们绣坊的师傅都在何处做活计的?”媳妇子笑道,“我也有点子扎花儿的手艺,可能去你们绣坊试试?”伙计“哎呀”一声:“合着您是来应聘的?”忙领着她到外头,指着路指点她如何如何走,“便是我们绣坊了。”媳妇子弯腰谢了他,扭身走了。不多时,她找到了茶花绣坊,掸了掸衣裳向门子笑道:“小哥,我找你们绣坊的那个捱似级的曾师傅,我是她老街坊。”门子道:“您请稍候。”一径进去了。这媳妇子便知道找对了人。谁知道等了半日,那门子出来说:“我们里头S级的师傅没有姓曾的。”媳妇子想了想:“是了,想必她用的是婆家的姓。可有姓刘的?”门子嘀咕道:“究竟姓什么,你也不说清楚。”媳妇子赶忙说好话,门子只得又跑了一趟。过了会子门子领了个三十来岁的女子出来说,“这便是我们张师傅。”这媳妇子一瞧,压根不认得!只得讪讪的说:“大约是弄错了。”又挨了门子好一顿牢sao。媳妇子满面堆笑向门子陪了半日的不是,心中纳罕:分明是芙蕖的针线,断乎不会弄错的。她只得回到驿馆,向黄文纲再三起誓:“奴才委实认得芙蕖的手艺,那个茶花绣坊里头好些物件是她绣的。老爷若不信,可去那绣坊买一件拿回去。芙蕖扎的花儿在咱们府里头算拔尖的,许多丫鬟媳妇子都收着她从前做的物件,一比就知道了。”黄文纲思忖道:“既这么着,想必是她诚心躲了。”乃哼道,“既是我家的奴才,纵是死了也得抓回去。”立时命换衣裳,再去知府衙门。贾琏见他去而复返,忙问可有事没有。黄文纲道:“贾大人只说你们台湾府没有逃奴,如今眼前便摆着一个。我府中有个叫芙蕖的媳妇子,如今在你们一个什么茶花绣坊做绣花师傅。”贾琏皱了皱眉头:“这茶花绣坊的东家是个有本事的,岂能收留逃奴?黄大人会不会搞错了?”黄文纲道:“去查验一番便知道了。不如贾大人同老夫一道过去?”贾琏想了想:“也好。待下官换身衣裳。”黄文纲道:“就穿着官服去岂不好?”贾琏摆手道:“官服是在衙门穿的,出了衙门再穿就不妥当了。”遂去后头换衣裳。到了里头,忙喊王熙凤:“周茶花那个绣坊里头有个黄家的逃奴?”王熙凤一惊:“不会吧,这般巧的?”平儿忙说:“只怕是了。方才我见那跟着黄太太的媳妇子瞧绣屏的模样古怪,特打发人往她们绣庄去说了一声。”贾琏皱眉道:“我才跟黄大人说台湾没有逃奴来着。”因思忖道,“赶紧再打发个人过去,让那个逃奴快些走!”平儿应了,乃去外头喊了个腿脚快的小子,让他快去绣庄报信。想了想,又命人告诉一声贾琮。贾琏慢悠悠换了身寻常的衣裳,出来只说“让臭小子粘着闹了半日,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