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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了。听闻刘公公与慧太妃情同父女,此事慧太妃保不齐知道,也说不定接了刘公公手底下的一些人。刘侗身边有慧太妃的人。”秦三姑皱眉道:“只是纵然琮儿与燕王反目,怎会去帮陈王呢?”贾敘轻笑道:“林海。”秦三姑摇头:“陈王当年曾将林大人之女逼出了京城,林大人满心怨愤。”“那又如何。”贾敘含笑道,“林大人对太上皇亦有怨恨,还不是替他卖命?须知,倘若太上皇还是今上,陈王这会子已是太子了。怨归怨、恨归恨,忠还是忠。一如你们这些当官差的,纵使遭了燕王妃打脸,还不是得替主公干活。”秦三姑拧紧了眉头,老半日,狠狠咬了一口烧饼。贾敘几口吞了烧饼,飞身上马:“今日算是咱们互相帮助,两讫了。”拍马走了两步,又退回来,探身到秦三姑耳边悄声道,“三掌柜如有意,绿林实在是个潇洒好去处,不用看人眼色,也不会挨贱人的耳刮子。”旋即撤身而去。秦三姑瞧着他慢悠悠马踏夕阳余晖满肩,有几分啼笑皆非,亦有几分羡慕。事无头绪则时常束手无策,若知道了答案反推回去便容易了。秦三姑只两日功夫便在一处庄子中寻出了那小太监的两弟一妹,旋即查出那庄子是王妃之弟娄规私买,一刻不等径直往燕王府上报予司徒磐。司徒磐纵是个傻子也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了,冷笑道:“前儿听闻他近日凑到老大身边去了,原来不过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既这么着……”他忽又摆手道,“罢了,我也不管了。”秦三姑皱了皱眉。偏司徒磐瞧见了,问道,“你觉得不妥?”秦三姑道:“王爷家事属下不便过问。只是属下以为,王爷若是袖手不管,依着世子殿下的性子,恐怕不会以为王爷在试探他的性情,反倒会当王爷命他不论如何须得重用娄先生。”司徒磐闻言也皱了皱眉,半日才说:“依你看,人主当是个什么性情?”秦三姑道:“我并无此念。只是早年听琮儿说过他一位师父的话,为人主的性情本不要紧,各有好处。有本事的能决断、没本事的肯听劝,皆好。”司徒磐叹道:“谁有天大的本事样样皆能的?”思忖一阵子,下令司徒岧在院中闭门养伤不得外出,并命娄规前去照看。又说了些旁的要紧事,秦三姑告辞出来,穿过回廊,赫然见王妃娄氏独自一人凭栏而立,遂上前盈盈的行了个万福。王妃笑打量了她半日,道:“琴思,我素来以为你是聪明人。”秦三姑垂头道:“属下不敢。”王妃冷冷的盯了她足有一盏茶的功夫,偏秦三姑泰然自若,乃道:“岧儿是王爷的亲子,也是你主。”秦三姑道:“属下唯有一位主公,便是王爷。王爷命属下查什么,属下便查什么。”王妃眯了眯眼:“想做孤臣并不容易,你是不是忘了岳儿也是我儿子?”秦三姑道:“王爷家事绝非属下能过问的。”王妃又瞧了她会子:“虽不过问,心里总该有个底。我在我儿子跟前还是说了算的。三掌柜虽难得,王爷手下并不缺人才。”秦三姑道:“古往今来,后宫不得干政。”王妃眉头一立,甩袖子走了。秦三姑只做无事,出门上马,悠悠往家走。走到上回那个烧饼摊子,却见贾敘又牵着马候在那儿,不由得莞尔。“将军消息倒是快。”乃跳下马来。贾敘又递给她一个烧饼,道:“三掌柜今儿挺高兴。”秦三姑道:“办妥了一回差,心里安定些。”贾敘道:“只是仍要提醒燕王加强他家老二的防护。”秦三姑奇道:“他们仍不死心?”“如今情势有变。”贾敘道,“燕王妃只有一个弟弟。如今她这个弟弟与二殿下拴到一起了,二殿下又眼看失宠、难有出头之日,王妃必然着急。她有两个儿子,从前她都挑了老二,如今更不会挑老大了。偏偏前些日子王妃刚命她弟弟帮着世子去。娄规一直是在老二身边,老大因明知母亲宠爱弟弟,多年以来也惯了。后老二自己作死,他舅舅改凑到他跟前来,显见是受了他母亲之命。世子也不过是个孩子,哪有得母亲关爱不开心的?可你瞧这才多少日子,娄规就被收回去了,连着他母亲的关怀一道收回去。他心里是个什么滋味?总有些不快的。他又不是性情狡黠之人,这不快难以掩饰,多少会漏些给人瞧。”秦三姑皱眉道:“将军之意,世子想杀他弟弟?依着他的性子,不会。”贾敘道:“人的性情本来会变,何况生在天家。再者,他下面也有些狠厉角色。如今二殿下与娄家已经捆到一处了;我若是晋王吴王蜀王陈王等随意哪一家,只需杀了二殿下嫁祸给世子,管保引得燕王府内乱好一阵子。”秦三姑思忖半日,又问:“将军知道是哪家么?”贾敘道:“不过是白想着罢了。天下能者众多,我能想到的,旁人也能想到。纵然从前没想到,二殿下遇刺之事传到耳中,也容易想到。横竖增添些护卫总有备无患。”秦三姑瞥了他一眼:“何故多事?”贾敘笑道:“偶尔多事一回无碍。对了,敢问三掌柜与冯大人可得了证据?”秦三姑只做茫然:“什么证据?”“三掌柜是明白人,何必装糊涂。”贾敘抬目远眺,“要说冯大人在陈王身边没有人我是不信的。”秦三姑含笑道:“这个我却不知道,冯紫英与我管的不是一档子事。”贾敘轻叹一声,瘪了瘪嘴,竟有几分贾家那两个小子的味道。“三掌柜不厚道。我们也是小本营生,赚两个钱不容易的。”乃咬了一口烧饼,飞身上马,又顶着两肩落日悠悠的走了。秦三姑立着瞧他没了影子,低头笑了笑,返身又买了一个烧饼,也在马上吃着回家。次日便是会使,天下举子入院科考,赵承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人满大街巡逻。忽有人来报,贡院左近一处巷子里有个书生奄奄一息,忙亲自赶了过去。只见那书生四十来岁,被人丢在巷中,身受重伤,已是有气出无气入了。赵承一看便知道回天无力,赶着问了声:“何人伤你?”书生撑着说了四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