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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港,走私极便宜。我朝虽海禁的厉害,走私的却并不多,乃因走私者没有大港、难以大量运送货品之故。二位,好大一处摇钱树聚宝盆,恰在岭南。白将军曾任两广总督,如今手上又有兵马。天高皇帝远不说,皇帝还忙着对付父亲兄弟顾不上旁人,何其妙哉。又有各位王爷、公侯、节度使、地方大员,谁不想赚钱?有钱大家赚,只要各方皆有利可图,咱们就不怕有人找麻烦。”白令恩思忖了半日,道:“此事太大,须得从长计议。且如今的两广总督与我不合,恐怕不易瞒住他。另有,水师并不在我手。”贾琮想了想:“有什么法子能将他调走么?”白令恩瞪了他一眼:“朝廷大员,岂能是你想调走就调走的?”贾琮笑道:“总有法子的。他是谁的人?不会是今上特派去盯着你的吧。”白令恩叹道:“他明面上是老圣人的老臣,暗地里早已归顺了今上,却是贤王收服的。”贾琮不禁做了鬼脸。心道:老子再相信司徒磐也不禁要疑心他了。遂说:“既这么着,咱们且来个倒推。若想发财,须得建立私港。若要建立私港,须得调换如今之两广总督为自己人、或是收服他为自己人,或是将水师的人换成自己人架空他。当是这三途了。”贾琮琢磨了会子,“让圣人对他起疑心、离间?”郡主道:“倒是可以搜罗些他的罪证,这个我们手头就有。”贾琮摆手道:“没用。他既是今上的人,今上手边得用的本来就不多,罪证算什么?杀人放火他随便,贪赃枉法也无碍。”白令恩抬头盯了他一眼,目光有几分冷意:“这些事你小小年纪就知道了?”贾琮哼道:“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我好歹是荣国府的小爷。”白令恩叹道:“你这样的,凭詹先生如何夸赞,末将也委实不敢将郡主托付了。”贾琮撇嘴道:“方才我们俩不是说清楚了么?郡主也才这么点子大,天下好男人多了去了。”因忽然一拍脑袋,“那个,你还算不算我干jiejie了?要不咱俩还是认了姐弟吧,倒不是我上赶着贴你,为的是安龚老头的心。”郡主笑道:“罢了,难为你不惧被我这个不得见人的逆贼之女拖累,认了你这弟弟又何妨。”白令恩一则震惊于贾琮之才,二则也以为此人并非郡主良配,忙说:“郡主,可要末将去买活鸡红酒来?”郡主摆手道:“无须刻板,如今诸事不便。我观琮兄弟乃是不拘之人,有心即可。”贾琮登时站起来绕过桌子来到郡主身边,绷着胖脸儿向她作了三个揖:“拜见义姐。”郡主含笑扶了他起来,口称“兄弟”。旁人瞧了目瞪口呆,那卖茶女半晌才说:“这……这也太轻率俭薄了。”贾琮笑道:“酒rou穿肠过,佛祖心中坐。有心则一言一诺即可,装相纵赌咒发誓何用。”白令恩闻言不禁抚掌:“说的是!好小子,我倒是愈发赞成你了。”贾琮也一拍掌,笑道:“好了!如今咱们两家也亲近些。另有,我发觉我暂时并没有法子调走两广总督。”古人重信义。贾琮不过向郡主简单行了礼认了姐弟,四周隐约的杀气顿时弥散了。白令恩再看贾琮已是亲近许多,乃横了他一眼道:“朝廷之事若这般容易,我们早替王爷报仇了。”贾琮有心劝他们别太执迷于报仇,又觉得这会子他们的执迷于自己乃是好事,便闭口不言了。又道:“我不过是个说空口白话的,究竟如何行事我并不擅长,若白将军有空,不如与翼之商议商议。他是个智囊。”白令恩点头道:“琮三爷这般年岁已极难得了,我也与詹翼之熟识。”他因笑道,“不怕托大,我也算得上是看着他长大的。”贾琮笑道:“这般好极!你二人议事便可省去许多互相试探寒暄之废话。”白令恩又问:“却不知那位度大娘所绘地图,你可还有么?”贾琮摇头道:“她并不曾给我,如今已也寻不见人了。”白令恩十分惋惜,后回到岭南也暗暗使人打探过,一无所获。此为后话。贾琮便与他们抱拳作别,另商议约定明日龚鲲与白令恩会于长安城中某处酒楼,便回高家去了。到了东客院,龚鲲已经回来,问他与朱桐相会如何。贾琮笑道:“说来话长,你先说你探听的如何?”龚鲲眉头微微一皱:“朱桐乃是长安太守朱巍之次子,与柳骞并那陈家大爷俱为同窗好友。”贾琮翻了个白眼:“又是武将家里出的书生。朱巍你认识么?”龚鲲道:“不认识。然他父亲曾是先义忠亲王的人,因老头走的早且并不甚要紧,朱巍自极有才能又不党不群,才不曾受到牵连。”贾琮哼道:“不党不群才怪!该不会理国公也是义忠亲王的人吧。”龚鲲忙说:“理国公柳彪本为老圣人老臣,自打老圣人犯糊涂以来便再不理事,如今他们府里也颇乱,与你们府里早年极为相似,我瞧着倒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却不曾打探到他们与哪家王爷有往来——当日也与义忠亲王并无干息。”贾琮点点头:“那就是柳骞自己了,说不定就是朱桐拉拢的,我瞧朱桐有几分头领气质。”因说,“大约朱家全家都是义忠亲王的人。”龚鲲稍稍吃了一惊,又思忖了半晌,不禁点头:“那就是暗子了。这枚暗子埋的秒、埋的光明正大。圣人纵然疑心义忠亲王有暗子留下,因他本是朱老将军之子,这般做派反而不疑心了。”贾琮耸了耸肩,懒洋洋的靠在椅子背上伸了个懒腰:“那个倒是不干我事。翼之啊,我今儿又替你揽了一宗极大的活儿,够你忙活许久的。若成了,也能名垂青史。”龚鲲苦笑道:“横竖我便闲不得。又有何事?”贾琮道:“与岭南那位郡主并白令恩将军合力谋建一座私港口。”龚鲲一怔。贾琮又道:“方才我便去见着了那位郡主,还有白令恩。对了,我已经认了她做义姐,也将婚姻说开了去,回京见到你家那个不开窍的老头也可以给个交代顺便噎死他了。”龚鲲只默默的听他前一句后一句的吓唬人,待他说完了,轻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