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犀利,转眼便也盯住了黎霜,他轻抬酒杯,示意遥敬黎霜一杯。黎霜没有动,司马扬见了,却先抬了酒杯道:“黎将军不胜酒力,使者这杯酒,朕代她饮了如何?”老头立即起了声,客套两句,便饮酒坐下。司马扬没过多久便称不胜酒力,先行离去,皇帝走了,这出宴席便也慢慢散了,而在皇帝离席之时,却还特意绕到黎霜身边敲了敲她脑袋,轻声道了句:“不能喝了,下次提前与我说。”态度亲昵,何止胜过君臣,便是后宫的妃子,怕也没有几个能得到司马扬这般宠溺吧。在场的大臣何等精明,皇帝的心思,隔日便能在朝野里传个七七八八了。而黎霜却只愣愣的看着司马扬,直至他身影在拥簇中消失。她此时竟然什么别的想法都没有,还好司马扬没看出端倪,只当她醉酒迟钝……黎霜揉了揉眉心,思及方才望见湖对面晋安与西戎使者会面的那一幕。虽然夜里光线昏暗,让人看不真切,但晋安的身姿黎霜绝不会认错,而拄拐杖的老头身形也与西戎使者并无二致。老头在晋安面前站得恭敬,用的是行礼的姿态,晋安的身份只怕是贵为西戎皇族,而今旧王已去,新王登基,能让这老头冒险在行宫约见,可见晋安是皇族中的贵子,他的身份……而晋安肯与这老头约见,可想而知,他必定是回忆起了自己的身份。这般一琢磨,他这一路以来的沉默寡言和时常盯着她若有所思的神情便有了解释。他想起自己是谁了,他的身体和蛊虫融合,他不再昼夜变化,记忆也恢复,不再如之前那般喜欢粘着她,晋安……大概已经恢复正常了吧,他战胜了玉蚕蛊?黎霜脑内思绪混乱纷杂,一路失神的回了将军府,她在房间里枯坐了很久,犹豫着要不要去晋安的院子里寻他。便在此时,忽听房顶上有一些动静,她微一愣神,待转头之时,却见晋安竟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入了屋内。她往小院中寂静无人,而院外守门的侍卫站得笔挺,黎霜如常关上了窗。她转身面对晋安,看着他的眼睛,却忽然间觉得他眼里多了几分陌生。“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嗯。”晋安也并不避讳,“新王的独子,傲登。”西戎新王的独子,那他回朝便会是太子,未来的西戎王。果然是好不尊贵的身份。黎霜一时静默:“这般身份,缘何你之前失踪,西戎都未曾寻找?”“先王多疑,父亲自是不敢调兵寻我,且那五灵门的巫女行事隐秘,囚我之处设于大晋与西戎交界之处,你当知晓,那处历来形势紧张,探寻不得。”黎霜点头,她知道的,那个地牢所在的小树林常年便无人踏足,位于鹿城之外,理论上说并不是大晋的国土,但却实际处于大晋的控制之中,长风营日日瞭望,必容不得有西戎军马踏过那方。然则长风营也只是瞭望,若无事发生也并不会寻去那里,着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你今天来找我……”“我要回西戎了。”晋安以前鲜少打断黎霜说话,因为只要黎霜开口对他说话,就好像是上天赏的糖果一样,他会定定的看着她,眼眸里只有她的身影,闪闪发光。而现在晋安打断了她,还是一句带着离别特有的薄凉味道的话。他说得没有犹豫,只是来这样通知黎霜一句。黎霜沉默了很久:“如此甚好。”她回答的也十分例行公事。如同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起来了一样。其实这也一直是黎霜能想到的最好结局,他想起来自己是谁,知道自己的故乡,未来有可以踏足的地方,生活也有除了她以外的别的目标。他是一个独立的,完整的人。除了“如此甚好”以外,黎霜也确实不知道该说什么样的话了。“我打算两日后动身,大使会助我离开大晋。”“嗯。”黎霜点头,“不要走漏了风声,若是圣上知道了你的身份,必定不会轻易放你离开。”对话客套且冷静,黎霜避开晋安的目光,不去看他的眼睛,不知为何,此情此景,她却有几分害怕看到他眼中的客气与疏离。没有记忆的晋安眼里只有她一人,是属于她的晋安,而现在,这人再不是晋安了。她站了一会儿,在变得越发尴尬的空气中她终于深吸一口气,动了身,要去开门:“我去将侍卫们谴开,你找时间先回去,待在将军府里,没谁能动你。”拉开房门前,晋安的手拽住了她的胳膊。熟悉的体温,熟悉的气息,但他的言语却再难让人感觉熟悉。“我今日来是为了道谢。”晋安道,“多谢将军,近来照拂。”黎霜唇角微微一颤,却听窗户“吱呀”一声响。她倏尔回头,屋里已经空无一人。她追到窗口,往外望去,只有侍卫小心的往院里打量,询问似的问了句:“将军?有何吩咐?”“没有。”黎霜道,“有些闷了,开窗透透气。”她在屋中坐下,对镜看着自己的面容,然后揉了揉自己的心口,深呼吸了好几次,觉得真是没道理,没灾没病的,她竟然真觉得胸闷了。就像有什么东西被抽离开去,有些痛又有些压抑,难受得让人形容不出。不过挺好的,现在这样的结果也挺好的,什么都回到了自己原来的轨道上。黎霜对镜坐了一宿,一直这般想着,而到第二天天尚未明的时候,将军府外倏尔传来了嘈杂声。这委实是极少见的事情。没过多久,大管家便急急忙忙的寻到黎霜这里来。“宫里来人了,拿了圣谕,要着北边那位立即入宫觐见,御前青龙卫提刀前来,大将军而今在前堂应酬着……哎!大小姐!”都没等他将话说完,黎霜拔腿便往北边跑,待即至北边小院的时候,黎霜远远便看见另一条道上青龙卫正在往这方走。心头一急,黎霜用上轻功,三两下落入了晋安院中,她一打量,却没见到院中晋安,刚推门入了晋安的房间,身后却传来一句询问:“怎么了?”黎霜一回头,但见晋安手中执剑,头上尚有热汗,竟像是舞剑了许久的模样:“方才在练剑,听得有声响往这处而来。”他的感觉比谁都敏锐。“没时间多说,你先离开此处,你若不见,京城大门必定立即锁死,不要急着出城,城南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