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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总督生气的小声问他,“国公爷,你管得了令郎么?若实在管不了,咱们两家的婚事作罢,我马家的闺女又不是嫁不出去。”真让张勆悬赏收集马家罪证,马家前途堪忧。马总督方才是被张勆突如其来的举动弄蒙了,迷糊过来之后,马总督便要采取行动了。让定国公管管他的儿子。定国公面红耳赤,“我岂能管不了他?”不行,不能任由张勆这毛头小子耍横,做老子的还制不了他了?“陛下,臣有事启奏。”定国公指着张勆方才射出的那支箭,“小儿张勆年幼无知,不满家中为他定下的亲事,竟要悬赏二十万两征集马家的罪证。此举狂悖之极,求陛下申斥处罚。”众人更是精神抖擞。热闹了哎,定国公这做爹的当众向皇帝陛下告状了!指名道姓的告他的亲生儿子了!虽说做父亲的可以告儿子,但一则家丑不可外扬,二则这世上还是爱儿子的父亲多,所以大臣告亲生儿子的事一向少有。这么稀罕的事发生了,看热闹的人怎能不兴奋?“求陛下为臣做主!”马总督伤心流泪,拨出地上的箭,双手举过头顶,“臣忠心为国,效忠陛下,实不应该被张勆如此当众羞辱!”张勆从兵士手里取过悬赏单子呈给皇帝,“陛下,太夫人为臣定了马家千金为妻。陛下也知道,太夫人先前为我父亲聘妻杨氏,结果杨氏的弟弟杨应期杨应全投敌叛国,被当众斩首。有这样的前车之鉴,臣的婚事不敢不谨慎,故此要先查清楚马家父子的人品、cao守、德行。如若不然,成亲之后马家和杨家一样出事,臣的孩儿便会有让他们羞于出门见人的外祖父和舅舅了。”皇帝拍案大怒,“有个品行不佳的舅舅绝对不行!是可忍孰不可忍!阿勆,朕支持你查,必须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你悬赏二十万两是吧?单有银子还不行,朕再给你加一样,实名举报马家父子罪行之人,一经查实,书生赏五品主事,武将赏建威将军!”皇帝怒气冲冲咬牙切齿。他生平最恼恨的就是崔太后的两个弟弟、他的两个舅舅了。崔太后的两个弟弟仗着jiejie的权势胡作非为,夺人田亩,和百姓争利,虐杀僧奴,卖官鬻爵,皇帝一直嫌这两个舅舅没出息、丢他的人,但碍着崔太后的颜面又不能严惩,可把皇帝给憋坏了。张勆一提到孩儿会有让他们羞于出门见人的舅舅,立即引起皇帝的共鸣。查,必须查,阿勆这还没成亲没孩子呢,一切都还来得及。定国公和马总督没料到告状的后果会是这样,一对新亲家同时在风中凌乱。“陛下,臣冤枉……”马总督要向皇帝鸣冤。皇帝哈哈一笑,“马爱卿,你如果是清清白白的,让人查上一查又何妨?好了,朕相信你是清官,相信你是好人,可阿勆结亲这是一辈子的事,小心谨慎些也没错。”郝宠等官员有些是和马总督不对付,有些是要拍皇帝的马屁,纷纷劝马总督道:“对啊,你身正不怕影子歪,就让张大将军查查又怎么了?正好还你一个清白。”马总督叫苦不迭。特地来看热闹的人们可乐坏了。不光张大将军悬赏二十万,皇帝陛下还给加了个官职呢。别看只是五品,这个官职不小了,堂堂状元郎才入翰林院也不过六品。这要是真能揭发马总督父子的罪行,又得银子又升官,比中状元都强!有些本是凑热闹的人掉转车头,急急忙忙往家赶。赶紧回家商量商量打听打听,看谁知道马家父子的黑料,这一件件一桩桩可都是钱啊,而且还能得一个五品官做做!有人是想回家商量打听要赚这二十万两,有人明知自己没这本事,又不甘心完全置身事外,路上便把悬赏单子的事逢人便讲,“看到没?二十万两银子呢。你如果知道马家的罪行赶紧检举揭发。”还有好事之人把悬赏单子加印了许多,逢人便散发,“快来看看,这种新鲜事儿多少年也遇不着一回。咱们得不了赏银也乐呵乐呵。”张勆悬赏二十万两收集马家罪证的事,就像春风吹绿了杨柳岸,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迅速传遍全京城,尽人皆知。唐梦芙快活的在家里荡起秋千,“我就说了嘛,他会有办法的。”秋千荡得高高的,唐梦芙心情亦是飞扬。黄氏也很高兴,“我白担心了。还以为太夫人有命,阿勆会很为难,没想到这孩子既聪明又有决断,这个办法好极了!”唐四爷和唐梦龙微笑不语。张勆这一招确实够狠。一方面是要把马家连根拨起,另一方面也是在打太夫人、定国公、杨氏等人的耳光。现在马家该慌了,定国公府也该乱了……定国公府果然已经乱了。太夫人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岁,嘴唇发白,跌坐在罗汉榻上,“阿勆竟这么对我,这个孩子丝毫也不顾祖孙之情了,他竟这样对我……”杨氏急得扑到太夫人面前跪下,“娘,您快想想办法啊,马夫人已经差人来兴师问罪了,马家乱成了一锅粥!马家就和咱家定个亲事,就沦落到这个地步了,以后还有哪户人家敢和咱们打交道?定国公府颜面无光啊!”定国公跺脚,“我说什么来着?早就告诉过你们了,阿勆脾气倔不听话,他的事让你们少管,你们就是不听我的!现在惹出事了吧?我看你们怎么收场?”杨氏不敢和定国公顶嘴,伏在太夫人膝上低声啜泣。太夫人失神坐了许久,缓缓的道:“阿勆既然不孝,那也休怪我无情了。”杨氏心中一喜,忙道:“您要告阿勆不孝么?这虽是下策,但阿勆若实在不听话,也只好这样吓吓他了。”太夫人皱起眉头,不快的扫了杨氏一眼,“你还不老,怎地便糊涂起来了?陛下当着那么多大臣的面支持阿勆,咱们定国公府若因为这个去告阿勆,岂不是和陛下作对么?”杨氏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伸手自己掌嘴,“是,媳妇说错了话,媳妇该死!媳妇猪油蒙了心,竟忘了陛下是支持阿勆的,媳妇该死!”杨氏惯于在定国公和太夫人自轻自贱,博取同情,如果放到从前,杨氏自己掌自己的嘴,定国公早就心疼了,太夫人也要可怜她了。今天和往日不同,形势严峻,太夫人和定国公都顾不上这个了,杨氏自己把脸抽得都红肿了,也没人怜惜她。“别闹了。”定国公烦燥得不行,“娘必定有好主意,听听娘怎么说。”“是。”杨氏跪在地上,心中暗暗怀恨,面上却越发柔顺。太夫人一声长叹,“我本不想到族里去告这个状的。可事到如今,只好狠下心,让族里的长辈来替咱们教训教训不听话的小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