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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尊严,没有揭示他审讯出假供的疏忽。舒泽帝问道:“侍卫没有事先亮明身份?”景茂庭道:“没有。”舒知茵朝向舒泽帝,接道:“父皇,是茵儿的疏忽,没有事先交待清楚。”她目光一转,问景茂庭:“是因为‘刺客’的供词流出,造成满城都在议论是我要杀秦启明?”“不是。”景茂庭道:“源于有多人目睹了秦启明遇刺前后,不免谈论。”舒知茵定睛看他,先行发问道:“好像秦启明倒在血泊中时,后背刺着一支簪子?”景茂庭道:“只是一支寻常的银簪子,正在查。”舒知茵目露困惑,那支簪子华贵异常,精湛的工艺出自宫廷,刻有‘茵’字,稍稍询问就能知是她的及笄之簪,他为何要隐瞒?景茂庭的神色泰然,丝毫看不出破绽。舒知茵不明白他的用意,但她没有戳穿,她浅浅一笑的说道:“那就有劳景大人查出实情,以正视听。”“福国公主的名声怠慢不得,不能放任以讹传讹的妄议。”舒泽帝肃目的唤道:“景茂庭。”“臣在。”“今日须结案,宣布真凶,以洗清福国公主的名声。”景茂庭拱手道:“已无有力的证据指向,今日难结案。”舒泽帝正色的道:“今日可以结案。”景茂庭道:“请皇上明示。”舒泽帝沉声问:“需要朕替你动脑子?”找一个无辜的人顶罪?编造一个看似合理的说辞?景茂庭道:“臣结一桩案件,必要有完整确凿的证据。”“需要朕替你梳理完整确凿的证据?”舒泽帝当然知道景茂庭的为人,他结案的卷宗皆是无懈可击,不仅没有过冤案错案,自上任大理寺卿后,还为旧时冤案进行翻案。景茂庭抿嘴不语,刚毅的站在舒泽帝高高在上的威严中,凛然傲立。气氛骤然冷凝。皇帝护女心切,急于结案维护爱女的清白名声;朝臣刚正不阿,不肯摧眉折腰,难从命。他真是自恃勇直,敢与皇帝对峙。舒知茵轻轻一笑,道:“景大人,我有一个建议。”景茂庭面无表情的在听着。“既然凶器是一支寻常的簪子,不如就先宣告天下为一桩情杀。只道是有一位寻常的女子,暗暗的不为秦启明所知的倾慕秦启明已久,得知他要迎娶金谷公主,她伤心欲绝,伺机痛下杀手,要与他同归于尽,已自首认罪。将一女关押入狱,终止坊间对我的妄议,再继续调查真凶,将真凶绳之以法定罪。”舒知茵朝他走出几步,挡在舒泽帝与他的中间,星眸柔软的望着他,带着商量的口吻道:“景大人,意下如何?”景茂庭冷静的与她对视,赏尽她明艳姿容中栖息着的脉脉春意,高贵空灵,灿然浓烈。她眉眼的笑意渐暖,渐暖,她裹在明艳里的娇羞,在他的眸中一层一层的释出,他看的目不转睛。舒泽帝道:“这个建议好。”景茂庭眼帘一垂,朝旁边挪了两步,面对着舒泽帝,不支持,也不反对,道:“臣可将此案移交给刑部审查,由刑部结案。”闻言,舒泽帝的龙颜不悦。舒知茵掩唇一笑,道:“这样岂不是欲盖弥彰?”景茂庭若有所思。舒知茵的美眸轻扬,诚恳的道:“只有铮铮铁骨的景大人结案定论,才能让天下人相信我真的与此案无关,才能止住谣言挽回我的名声。”此案本是由大理寺卿景茂庭碰巧遇到,已着手审查,在传闻是福国公主所为时,案件移交刑部审查结案,俨然是欲盖弥彰。谁不知景茂庭的声望,他不能深究的案子,必定棘手,必定有隐情,只会让天下人更加妄议。“就按公主说的办,注意维护秦启明及秦家的名声。”舒泽帝的语声缓和了些,但依旧是以不容挑战的皇权压下的不容再推辞的皇命。一边是职责,一边是皇命,景茂庭沉默了半晌,道:“臣请求在五日内结案,清者自清。”他的意志依旧稳如盘石,可应变,但不屈,仿佛自己的血rou之躯真的是冰雕所成,摧毁后可用冰重塑。察觉到父皇的恼怒猛生,舒知茵赶紧的接道:“五日也好。”她回身至龙椅边,若无其事的道:“父皇,五日也好,水落石出之前,让坊间的百姓以此为茶余饭后的谈资,倒是无妨。真相大白时,令妄议之人膛目结舌,倒很有趣。”放任天下人在五日内对爱女肆无忌惮的妄议,舒泽帝可不觉得有趣。舒知茵继续调和道:“茵儿的清白不急于一时证明,自有公道。虚假、编造的结论难天衣无缝,肯定会有破绽,暴露了疑点被猜测就不妙了。不如依景大人所言呢?”俯视着风骨挺立的景茂庭,舒泽帝冷沉的道:“依你所言,五日内结案。”“是。”景茂庭拱手道:“臣,告退。”殿门打开,和煦的阳光瞬间涌入殿中,光明,敞亮。望向景茂庭的背影,舒泽帝重重的拂袖,气道:“他比齐老还甚。”舒知茵笑了笑,道:“这可是极大的褒奖。”舒泽帝的目光炯炯,“你为何护他?”“有吗?”“有,很明显。”舒知茵的双颊悄悄泛红,用笑声掩住羞慌,笑道:“因为他是忠直到不可理喻,从而彰显父皇是明君的景茂庭啊”舒泽帝跟着笑笑,并未深究,翻阅起案上的奏折。见状,舒知茵告退,脚步轻快的去追景茂庭,春风盈袖,身姿蹁跹。追至御花园,便见景茂庭信步穿行在游廊中。她加快了脚步,奔到离他不远的时候,只见他缓缓驻步,忽然回首。四目相对,她眸中含笑,他眸色深邃。舒知茵的心一颤,脚下险些不稳,她轻飘飘的站定在他眼前,低声问道:“那支簪子显然是我的及笄之簪,你因何隐瞒?”景茂庭道:“不值一提。”“不值一提?”景茂庭没有打算解释。“刺客绝非是我指使,大理寺刑审刺客招认出假供,堪称是大理寺的耻辱。”舒知茵轻声道:“这种失误实在太不应该。”景茂庭不语,没有惊讶,连假装惊讶一下也没有。“你自有用意?是何用意?”舒知茵体会着他的无可奉告,大胆的看进他的眼睛里,那清冷的似秘境中的冰潭,无任何情绪。她的唇角微扬,垫起脚尖凑到他耳畔道:“今晚戌时我去你府上找你,你必须要跟我把话说清楚。”阳光正好,风正好。平静无波的冰潭里,泛起涟漪。第4章只此一次华灯初上,戌时,舒知茵准时出现在景府外。这是一处僻静的胡同深处,从府外看,朴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