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渗出一点血迹。那被纱布裹了一层层的手腕子纤细柔弱,文宣帝都快要忘了,她曾经略显丰腴的模样了。他双唇几次开合,张嘴只觉艰涩,压低了声音一字一字问他们:“皇后……怎么样了?”老院正略略抬眼瞧了一眼,斟酌着答:“娘娘亏了气血,然并无性命之忧。”话落伏低身子:“只是,娘娘腹中孩儿,怕是不好保。”文宣帝心神遽震,一时之间大悲大喜,眼前昏黑一片,喉中也满是腥甜血气,听到身后医女哽咽的声音,怒声斥道:“哭什么哭!不准哭!”涟涟垂泪的医女都赶紧噎了声,再不敢作声。他从小宠着的女儿穿着大得不像话的衣裳,缩在床脚蜷成一团,眸光警惕地看着他,白嫩的小脸皴了,不知多久没涂过鲜牛乳。脸上的笑像是硬生生挤出来的,难看极了,眼泪却扑簌簌地掉。文宣帝喉头硬哽两下,上前把她抱入怀中,只觉怀中的小人轻若无物,在他怀中抖成一团。明明怕得厉害还不敢挣扎,更不敢大声尖叫,像只小奶猫儿一般,只敢小声呜咽着,有气无力地唤:“母后……母后……”文宣帝听着,只觉心都要碎了。承熹出生时早产了快一月,哭声细弱,还许久不睁眼。那时他心急如焚,连上朝都顾不上了,每天数着时辰,承熹足足六天又七个时辰才睁开眼,比别人的孩子都慢。便是那时,也比不上此时虚弱。大约是怕他怕得厉害,承熹小力地挣扎着,文宣帝不敢再抱,只好放下她,看着她缩进被子里,连同头脚都缩进去。一口腥血涌上喉间,慢慢渗出嘴角,文宣帝怕吓到她,用手紧紧捂着嘴,憋着声呛咳了半天,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出了门又走了两步,不会被内屋的人听到了,当下一脚朝老魏公公踢过去,怒道:“这宫中的太医呢?朕不是特意吩咐了要两位太医住在这宫中给公主调理吗?”老魏公公没敢给自己求情,只颤声道:“下人刚刚来报,东面的水井里头捞出来两句腐烂尸身,正是两位太医。于三月前暴毙宫中,被沉了水井,此事无一人上报。”文宣帝脚下打了个晃,面色青白一片,看着跪了满院的嬷嬷宫女并总管太监,目光阴鹜,眼中血丝似要撑破瞳仁似的,嘴唇哆嗦道:“这等刁奴……都给朕拖出去斩了……一个都别留下……”老魏公公颤颤巍巍应道:“奴才领旨。”*兄长端着父亲的骨灰盒,领着京城的林家人进宫叩谢天恩。这便是帝王雷霆雨露,皆是君恩。她与兄长相见,纵心中有千言万语都尽数成了无言。请旨出宫去祭拜过父亲,心里忽然空落落的。从前坤宁宫的宫人都回来了,也没受什么大罪,人人脸上都是死里逃生的庆幸。丫鬟给她加了一条披风,劝道:“娘娘,您大病初病初愈,又怀有龙种,可得穿厚实些,这天儿可真冷。”落日时分晚霞熠熠生辉,却照不亮冬日的阴翳。她眸中似有泪光一闪而作者有话要说: 她眸中似有泪光一闪而过,轻轻地叹了一声,忍不住缩了缩肩,双手拢在袖中,眸中嘲讽之色愈深,这套了皮袋的手炉还是前几日刚刚添上的。“是啊,真冷……”那之后的两年,承熹夜里瞧见人影都害怕,窗子外头不能有树;床帐要用纯黑的;想要起夜都不敢,有人陪着也不行,定要忍到天亮;不能看到老嬷嬷,宫人全换成了清一水的漂亮丫鬟。皇后常与她同睡,反倒把她惯得愈发娇了,九岁的孩子仍与母亲同床,她离开一会儿都不行,如何能真正长得大?只好狠下心来,精心修缮了长乐宫,叫承熹搬去那处住。以前文宣帝爱喝清酒,闲来无事便小酌两口。那之后却换成了另外一种,闻着有股子黄酒的味道,气味十分古怪。皇后心中生疑,私底下叫太医验了验杯中余酒,方知里头掺了别的东西。此乃绝子酒,接连喝上两月,便再无子嗣的可能。她心中遽震,却只作不知,听他信誓旦旦地说:“合姝,朕此生再不负你。”她知道,这是一个帝王能给出的最重的承诺。如果她腹中所怀是个女儿……他连后路都没给自己留。皇后眸光微闪,靠在他怀中,轻轻笑了,笑意却未染上眼底。他是这样一个狠心的夫君,这样一个不称职的父亲,又是这样一个糊涂的帝王。可是又能如何呢?还不是得跟他把日子过下去?守着一双儿女,为母家谋条出路。此后该盼什么,该求什么,她要走的路都定好了。只盼今后荣宠六宫,将承昭带上高位,再不被人逼至如此绝路。作者有话说:啊,写得好累,大概你们看得也很累……然而又不能不写,因为关系到承熹性格的成因。所以把原定三五章的内容缩到两章了。接下来是六七章左右的过渡,然后转换新场景!要赶紧去上课了,防盗章中午回来放。☆、养病(捉虫)养心殿本是帝王读书理政寝居之所,只是这些年帝后恩爱,文宣帝每每宿在坤宁宫,白日到太和殿上朝,午后到御书房议事,养心殿几乎成了闲置。东暖阁中,地上的金砖亮得能映出人影,没有一丝灰尘气。可多年空置,平日除了洒扫宫人再无人来,总觉得少了些人气。皇后静静坐着,不由思绪跑远。她还记得这地方,那时她年仅十六,猝不及防地被人领进了宫。领她入宫的嬷嬷问了许多叫人脸热的问题,任哪个姑娘听了这般唐突的问题都会心中着恼,她却不能显露出分毫,都得细致应对,万不可避而不答。那嬷嬷反反复复交待了半个时辰:养心殿里头是金砖铺地,走上去的时候得极为小心,若不然便有铿然之声,会惹人笑话。若是赐座不可推辞,却也不可露出欣喜的表情……反反复复说了许多,好些皇后如今还记得。便是在这里,头一回见他。那时他方及冠,大约是因幼时不受父亲所喜,举手投足间虽有浑然天成的贵气,却仍是比不得他的几位兄长。大约是未曾想过自己未来的妻子不光贤良淑德,竟还有如此的好模样,一时有些局促,一连赐了两回茶。与她说话时温声细语,像是怕吓到她似的,仍未脱去少年稚气。那时的她想起父亲对几个皇子的评语,说五皇子愚钝,倒觉得这话说得有些实在,一时竟笑出了声。垂首静立的老嬷嬷脸上一白,忙给她使眼色。他却勾唇笑了,那双眸子亮晶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