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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厨房里头的仆妇们正在忙着烧菜,这饺子却没准备做多少,左不过每桌上两盘子的事,凑个吉祥罢了。这生辰嘛,还是长寿面浇上各种味道的卤汁才顶饱。看自家小姐兴致勃勃地要包饺子,下人们赶紧调好馅料。因九是大吉之数,故而准备了九种馅料。一溜瓷盆摆在那儿,馅料鲜香扑鼻。魏明忼和江俨便在一旁擀面皮。魏明忼常年在外游学,身边又只带着两个书童,想吃饺子的时候都得自己动手做;而江俨明明常年在宫中,也不知怎的他也会,手下力道控制极好,擀出的皮中间厚边缘薄,最难得的是差不多都一个大小。她们包出的饺子歪七扭八,包得越难看越是笑得前仰后合,江俨实在看不下去了,取过一张面皮盛了馅,动作娴熟地捏出了一个肥嘟嘟的大肚饺子。摆在一堆丑了吧唧的饺子边上,简直鹤立鸡群一般出众。承熹和明珠看得傻眼,明珠不信邪地继续包了,偏偏要包出更好看的饺子。承熹又看江俨捏了两个饺子,盯着他专注的侧脸看了好一会儿,心神恍惚地想:他舞刀弄枪的时候便十分好看,绣花之时更好看。如今擀面皮包饺子,只觉江俨整个人都镀了光似的,看得她快要移不开眼。便凑近江俨小声问他:“你什么时候学会包饺子了?”江俨侧首看她,停下手中动作,正色道:“但凡公主喜欢吃的,属下都会做。”明明江俨脸上无甚表情,这回答也中规中矩的,却不知怎的听得人心一动,莫名生出两分欢喜。承熹红了耳朵,扭回脸不说话了。见公主鼻尖上沾了一小块面粉,江俨伸手要去擦,伸到一半才觉得不妥,从袖中掏出一块干净绢帕给她擦干净了。承熹一呆,见江俨神色如常地看着她,似乎并没有觉得这个举动有何不妥。一旁站着擀饺子皮的魏明忼黑着脸盯了江俨一阵,默默咽下了一口老血。因为九为大吉数,故而要包齐九种馅料的饺子,如今天儿初暖,菜市上还没有作者有话要说: 因为九为大吉数,故而要包齐九种馅料的饺子,如今天儿初暖,菜市上还没有早春新鲜的蔬菜,厨房里堆着的菜都是从京城温泉谷中花了贵价买来的。二房的两个姑娘看得有趣,也来凑热闹了。只他们几个都是魏家的孩子,公主又常来魏府与他们相熟,魏明忼又是魏家兄长,可江俨一个外男就不好凑得太近了,只好换到了另一张案上。本来馅料和面都没准备多少,半个多时辰就让她们折腾完了。几位姑娘都玩得尽兴,双颊薄粉,各个笑得明艳动人。作者有话说:吐血加更~~~存稿已见底,我好焦虑……☆、拒绝本章剩余内容在【作者有话说】部分。吃罢午膳后,魏明珠拉着公主在园子里散步消食。公主走到哪儿,江俨就跟着去哪儿。明珠此时心中有事,见江俨一直跟着烦得要命,扭头提声道:“江俨,公主觉得冷了,你去取条披风来!”江俨一个眼风都没甩给她,只看着公主。他的耳力过人,公主又离他这么近,若是公主的吩咐他怎么会听不到?承熹知道明珠有话与她说,似乎不想让江俨听到。以为她想说的是一些女儿私事,只好冲江俨点了点头,轻声吩咐他去吧。江俨沉默须臾,温声应道:“好。”话落,眸色微凉地扫了一眼魏明珠,转身去暖阁取披风了。魏明珠在一旁看得眼角直抽无语凝噎,前一瞬看公主的时候还是温暖如春呢,怎么眨眼功夫看向她就像是寒风腊月了?民间那变脸的绝学还得要个准备的功夫呢,江俨直接无缝衔接的。可她转念一想,公主听她的话,江俨还不是得听公主的,这么想来还是自己厉害,面上笑得一派得意。公主也不知道她在得意什么,只被明珠挽着手走。谁知明珠领着她走到园中湖边,把她撇下扭头就跑了。这是魏府里最好看的一个园子,引了圃田泽的水过来汇成了一个小湖。里头的水是活水,按理说鱼儿都应该顺着河流下游离开。却不知为何,这湖中的珍贵鱼种却越来越多,从不见少,像是住惯了一般在这里安了家。湖中心有个六角流觞亭,亭中立着的男子身材颀长,素色锦衣玉冠束发。听到身后的动静又静默了一会儿,似胸有成算后这才回过头来,正是魏明忼。方才明珠撇下她自己跑掉的时候,承熹就心知不对。此时看到了魏明忼在这里等着,当下便已明白了什么。明知自己被这两人摆了一道,可她总得硬着头皮走进去,把该说的话都得说了。一条石桥通着湖心亭,上头青苔湿滑,承熹微垂眼走得缓慢,步伐比往日显得沉重了几分。魏明忼站在亭子里,隔着十来步远,目光微暖看着她一步步朝自己走来。三千青丝尽数落于耳后,只有琉璃珠子坠成梅花形的点翠银步摇随着步履微移,那流苏随她一步一步微微颤动,看得人心痒。许多年前,她还是个小姑娘,比明珠只高一个头,也是这样不紧不慢地走来,仪态万方步步生莲。魏明忼看着看着,多年往事便这般纷至沓来,一时之间只觉心神恍惚。曾经那个沉默寡言的小姑娘,眨眼功夫已经变得这么优秀了。看公主进了亭子,魏明忼走近半步低头看着她,嗓音温醇轻声笑了:“今日见了你,便觉比年初那时候气色好多了,可是有什么开心事?”承熹极少与男子距离如此之近,不由往后小退了两步,两人之间又隔开了挺远。魏明忼毕竟是外男,直视于他未免不妥,承熹偏了目光从他肩头掠过,看向湖中景致。只是这问题却不知该如何答?——有什么开心事?难道要说自打江俨回长乐宫以来,她每天都能多吃一碗饭?这么想着,倒把自己逗乐了,浅笑着没作声。魏明忼看她不知想到了什么笑得开怀,脸上笑意微滞。他知道自己初初回京,和承熹之间隔了几年时光,不再如曾经那般亲近了。四年前她出宫来玩时还能温声喊他一声“明忼哥”,如今却再不叫了。他也知道现在的时机不是特别恰当——承熹两月前刚休夫,怕是还不急着再选驸马。可他实在等不了了,在他心底埋了很多年的心事,再不说出口,怕是今后再难有开口的勇气和决心了。念及此处,他又走上前半步,低头开口问她:“承熹,你当真不明白我的心意?”承熹已经猜到了他要说这个,头一回明珠设宴之时说了那样一番话,她只以为是明珠想偏了;可上一次上元节看花灯的那一夜,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