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无心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9

分卷阅读89

    彻大悟。

他将名额交给了她,她是个不能免俗的凡人,无法避免地会选择亲近,亦或者印象较好之人。既然让他们生,之后又如何让他们死于乱世,来成就自己的高度?

这就像是一局死棋,只看她选择一步将军,还是两步满盘皆输。

……

沧笙离开了第一天。经过帝王台的时候瞧也没往那瞧上一眼,走下那曾经以为可以通天的玉阶,踏入第二天。

风雪席卷而来,能直直吹到人的心里。

她想回第三天,情感上如此,脚下却迈不开。

“逃不掉啊,逃不掉啊。“沧笙摇着头,理智对自己轻语。父神没有在她离开第一天的时候拦截她,冷眼旁观的态度,反而让人更加害怕。

她茫然站在无边的雪原,突然迷失了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

这些年,步步走到顶峰,沧笙从来都是自己独身一个人。唯一曾经击溃她的,是秽土曾经死一般的孤寂。即便是在那样的环境,她也生生坚持了数百年。

她是个自负的人,有永远都无法放下的骄傲。

站在她如今这个位置,一旦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强大仙力,后果如何她想都不敢想。

跌下云端,受后世嘲笑?人情冷暖,一夕全变?

石族呢?千万年的基业可会毁于一旦?沧宁呢?可会成为旁人报复她的最好的利刃?

找不到出路。

父神从来没有为她计较过出路。

知道真相后的第二个时辰,沧笙坐在茫茫积雪之上,微微失神,脑中整片整片的空白。

……

出神时,眼睛直勾勾地,长时间凝着雪白的积雪,那光泽亮得刺目,凛冽的寒风吹得她的眼眶钝钝地涩痛,渐渐泛红。

忽有脚步声临近,转眼到了近处。沧笙慢半拍反应过来,根据气息依稀辨出是熟人,有些尴尬与仓皇地想要躲避:她不愿意旁人看见她这般颓靡不振地模样。但刚一动身子,发觉自个在这蹲了太久,身子早已被积雪掩埋住了小半。人若是躲开,雪地上的痕迹如此昭然,更无法解释。

干脆低头,在地面鞠出了一捧积雪,将脸埋了上去。

虞淮就在近处,她感知到了。但有人先于一步他的唤了她的名:“沧笙。”

沧笙抬头,脸上是早已准备好了的笑意,虽然被刺骨的积雪冻得有些僵硬,也不知道有没有走形。语气同样欢快,“你来啦。”她朝人伸出手,“拉我一把吧,我的脚被雪困住了。”

“骗人。”鹿言斩钉截铁地判断,但人还是打着呵欠,负手慢慢走过来,“这点雪岂能困得住你?”见人还是呆着不动,最终妥协着懒洋洋俯下身,双手扶上了她的手臂,“你在雪地里头坐着,就不晓得凉吗?”

这边话说了一个来回,虞淮仍在远处,没有近来的意思。

沧笙心虚起来,怕她出神的时候未能注意,他站在着已经很久了。

那他是不是也看见了她欲哭的神情?晓得了她的逃避,从而猜想到什么呢?

不能的。

她绝不想让他知道自己成了父神的刽子手,即将成为屠杀数百大帝的同伙,谁又能知道被她舍弃的那些大帝之中有没有与他亲如手足的朋友呢?

“我还以为等不到你了。”沧笙笑得愈发用力,扶住鹿言的手臂轻轻一拉,两人便一同摔进了松软的雪地中,她扬起飞雪,盖了他一身,”好意思叫我这么等你!说好的在第三天会面,等了你一天都没来!”

鹿言被沧笙按住,毫无气质可言,面朝下地趴在雪地里头。自打他被放倒之后,整个人都没有挣扎的痕迹,唯有手指头动了动了,声音都懒进骨子里:”是我睡过头了。你不知道,我为了赶这一天的距离,我连着半个月都没休息了,一路放火烧上来的,这才追上了。“他从雪地里头伸出的手比出来一个大拇指,有气无力地拍马屁,”我笙姐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不需要带着小弟我,照样该如何如何,佩服佩服!”

沧笙小心翼翼瞥了一眼虞淮在的方向,那头的气息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一般。

轻轻吁了一口气,从雪地爬起来的时候面上都有些僵痛,低声对被雪埋严实的那跟大拇指,”行了,别侃了,这里不安全,去第一天吧。”

……

再次进入第一天,沧笙没再追寻着山岚的指引四处乱跑了,就坐在帝王台上静等着。

等入夜之后,帝王台中的人才渐渐多了起来,大多都是三两成伙到的。戚玄随同狐帝在凌晨到达,看到沧笙便上前招呼:“阿笙你应该来得很早罢?可惜,我们已经排到五十之后了。”

熟面孔越多,沧笙的心底便愈加复杂,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之中计较着。起初都没能注意到四周隐隐对持,剑拔弩张的氛围——其他人都已成伙,来得迟的想要抢名额,便想从她这看似落单的人开始着手。

鹿言到了帝王台之后就躺在地上会周公去了,预计打算睡到地老天荒,看来他说半月没睡是真的。只不过这姿态给旁人看来就像是重病不治,全凭沧笙在,不然都想上来踹他一脚看人是不是还活着了。

这样的组合最好拿捏,其他大帝的目光多停留在她身上,虎视眈眈。戚玄也是瞧出了这一点,不然像她这样雷厉风行的性子,知道排名落后没了继承传承的机会,早该扭头就走了。

沧笙点点头,勉强挤出笑来,心不在焉,竟然都没看出来人只是来给她解围的,愣愣道:“坐吧,来得迟也不一定没机会的。”

戚玄听罢一愣,回头与狐帝对视一眼,依言坐下了。

……

等到天明,霞光穿透云层,撒在帝王台的石柱之上。雾气无法穿透,在朝阳中镀上一层神秘的色彩。

沧笙忽而意识到虞淮并不在这,担忧起来,怕他在第二天出了事。晃了晃沉重的头,起身朝湖心看了一眼,见他的名字还在上头,这才宽了心。

他会去哪呢?父神召见了她,是不是也对他说了什么?

沧笙惘惘地想:他去第二天是不是寻她的?为何之后就避而不见了呢?

额头在隐隐作痛,接连的变故让她心力交瘁,甚至于疑神疑鬼起来。从前是问题无法解决就从头到脚不舒服的人,如今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