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 空间
03 空间
如果说人和人的关系有什么突然的转变,那一定是从进入对方的房间开始的。 这是傅瑜对于自己18岁和俞知远初尝禁果最初的开端的总结。 在做了那样羞愧的梦之后,有将近大半个月的时间,傅瑜消停了。她不再捉弄俞知远,也不再故意和他作对。大多数时候,她趴在课桌上,恹恹地数着教室窗外的梧桐树今天和昨天差几片叶子,像一只困倦的猫咪。 偶尔的时候,傅瑜会感觉到俞知远的目光停留在她身上,这让她很紧张,有一种做贼心虚之感,于是她每每都告诉自己,这是错觉。而且,就算俞知远看她,又怎么样呢?她行得正坐得直,俞知远绝对不会有机会开口指摘自己。 然后傅瑜就生病了,医生说她只是感冒,但是犹如一场连绵的春雨,傅瑜迟迟无法好转。她总是头晕,咳嗽,脑袋昏昏沉沉。这应该是郁结成疾,她躺在床上的时候为自己偷偷批注。 只是,究竟在因为什么而心境消沉呢?她揪着手指百思不得其解,某人微笑的面庞如同一尊大佛在她的心底反复显现,但她强硬地将其挥之一边,拒绝承认俞知远有这样的分量。 可是有的时候命运就是这样奇妙。在傅瑜第99次将俞知远从脑海中赶走的时候,俞知远同学本人站在了他面前。在听到门铃拉开房门之后的那几秒,傅瑜有些恍惚。 俞知远手里拿着一些试卷,面上依旧维持着标准无暇的笑容,发丝整齐地垂落,额角也清爽地没有汗水。他穿着整齐的成套校服,背着纯黑的帆布书包。傅瑜几乎能想象出他是如何在和同学们友好地告别之后善良地接过老师的任务,然后不紧不慢地根据地址找到自己家的样子。 就像傅瑜想象中那样,俞知远说: “傅同学,因为你生病请假了一周,老师希望我能来给你补课。” 傅瑜心里冷笑一声,老师并没有通知她,就这样强制性地为她安排,还真是相信俞知远同学的个人魅力啊。 她本想直接把人扫地出门,可转念一想,如果自己能在他讲题的时候一直不配合,不就可以狠狠地打他的脸了。 先要磨一磨他的锐气。傅瑜一肚子坏水几乎要写在脸上。她开口道: “可以倒是可以,只不过我现在穿着睡衣,我要先去换衣服。” 俞知远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她那印着凯蒂猫的儿童睡裙,然后表示他会在外面等。 傅瑜故意换了很久,也有一部分原因是她忽然也不知道穿什么。最后还是挑了一件黑色的连衣裙,简约的款式将她的身材显得很优越。 只是,为什么要穿这个呢?傅瑜没来得及对自己小小的私心细想,就跑去门口叫俞知远进来。 俞知远浅棕色的眸子盯得她莫名有些发毛,还好对方只是问有没有拖鞋,傅瑜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双较大的黑色拖鞋给他,然后俞知远在客厅坐下了。他的指尖轻轻地在桌缘叩击着,像是在掩饰没来由的某种情绪。 接下来就是讲题了。俞知远讲得很慢,并且时不时会观察傅瑜的反应。但傅瑜显然不在状态,或者说她本身也不喜欢听这些,双眼有些虚焦,显然是在走神。 “傅瑜?” 突然听到别人叫她名字,还是俞知远那略显低沉的声音,傅瑜一下子就想起那天的梦了。她一个激灵,然后又有些自暴自弃地抬起了头,湿漉漉的眼睛对上了俞知远看不出什么波澜的目光。 “假如身体不好我们可以改天再讲。” 俞知远没有向她提问,自然地也没有给她辩驳的空间。如同往常那般从容地,他把卷子一张一张叠好,重新收到包里。 傅瑜盯着他骨节分明的双手,咽了咽口水,突然恶从胆边生。 凭什么只有她每次在被这些绮念困扰?明明这一切都是因为俞知远太过讨厌,就算只有一点,俞知远也要在晚上被这些念想缠身。傅瑜是这样想的。 于是她突然开口打破沉寂: “俞知远,要不要和我zuo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