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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皇06(np)

    

女皇06(np)



    大年初一不用上朝,天氣又涼,端姒好好地休息了一番,直到日上三竿才醒來,寧煖守了她一夜,現在還在東暖閣睡著,昨日寧煖求了端姒讓他在在東暖閣休息,為的守在她的身邊,就是唯恐端姒夜裡發燒,即使端姒說了很多遍只是小傷,何況皇宮裡有太醫,隨時都待命,哪裡需要準貴妃的伺候,可寧煖是半句也聽不進去,堅持得不行。

    外頭是銀裝素裹的琉璃世界,寒梅的香味清清淡淡的,傳了寧煖來用午膳,端姒處理完手裡的奏摺,也是難得清閒,便和寧煖手談一局。

    寧煖的心思卻不在上頭,連連錯了好幾步子,被端姒撿了好幾個便宜,記得當年寧家形勢大好,唯一的嫡子寧煖也是名滿京城的才子,精通六藝,琴棋書畫也都是箇中好手,雖然後來寧家獲罪,寧煖逃亡,但也不至於如此生疏,分明就是心思不在上頭。

    “阿煖,你有什麼話想說就說吧,”見寧煖又下錯一子,端姒停下動作,勝負已分,夾著黑棋的指甲染了鳳仙花汁,看上去紅艷艷的,襯得膚白如雪,將黑棋丟回木碗中,“這是你第八次看寡人了,還有,你輸了。”

    “陛下不看臣夫怎麼知道臣夫看您,”寧煖不悅地撇開臉,停頓了一會,還是開口問道,“那個忘憂侯……”

    “他現在是顧昭儀了,不是忘憂侯,以後沒有前朝的忘憂侯,只有寡人後宮的顧昭儀。”寧煖還想再說,“同樣的,你也不是寧將軍,而是寡人的寧貴妃。”

    寧煖神色明顯不好,呆呆坐在一旁,卻是不說話了,見他如此,端姒隨手將棋局弄亂,“阿煖,不想下棋就不下了,走吧,和我去看看那個刺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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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路滑,端姒沒喚人抬轎,知道寧煖黏人,就一段路便和他一同走去,一路說說笑笑,寧煖的眉頭倒是不再緊鎖。

    慎刑司是處刑的地方,地板很髒,踩在上頭的時候有著黏膩感,不知是來不及乾涸的鮮血還是其他,冷風從門口和小窗灌進室內,這裡自然不比寢殿,隨時燒著地龍和銀炭,慎刑司裡的大太監見皇上來了,連忙安排椅子暖爐,端姒攏著暖袖桶坐在椅子上,寧煖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欣賞已經昏過去的刺客。

    刺客全身佈滿血腥味,全身滿是鞭痕,頭顱低低垂著,面色蒼白,不知生死,被鐵環吊著雙手,身體懸在空中,她踏不到地,全身的重量都由雙手承擔,這也是刑罰之一,“把她弄醒,”端姒一下命令,立刻就有提刑官上前潑水,那水是混了冰渣子的濃鹽水,一盆水潑上去是又痛又冷,傷口受了鹽水的刺激,痛楚更甚,她被撥了好幾回水,氣溫太低,連髮絲都結成霜,刺客慘叫一聲,緩緩抬起頭,那張豔麗的臉蛋被打得皮開rou綻,看起來怵目驚心、十分可怖。

    端姒仔細端詳著這張已經不再美麗的臉,思索了一會,終於確認,笑了出聲,“我想起來了,妳是歡奴,難怪寡人看得眼熟,原來是從前三殿下身邊的人啊!”端姒露出一個可親的笑容,當然在歡奴眼中,端姒更是面目可憎。

    “妳不過個謀朝篡位的亂臣賊子,有什麼資格坐在這裡!妳應該去死!被淩遲、被斬首!墮入十八層地獄,永世不得超生!”

    “殿下一直待妳不薄,助妳回京,登上太子位,待妳一心一意,但妳是如何薄情寡性,害他失寵,害他發瘋,如今還被妳圈養在東陵園,妳怎麼能這麼待他!”

    “除夕宴守衛森嚴,是誰放妳進來的?讓妳混入舞團的?”端姒不在乎她的大呼小叫,只想得到答案,一個證明她宮裡人清白的答案。

    是上官昀有心?還是寧煖陷害?或者說太后?

    “陛下,這賤婢嘴緊得很,我們已經從昨夜審到現在了,她昏過去四、五回,就是咬牙不肯說。”

    “倒是挺挺倔強的,當年寡人行軍沒少見硬骨頭,可最後也是乖乖地說了,畢竟我有我的好阿煖,各種刑罰我的阿煖可都是信手拈來,不過我想妳是不需要了,畢竟妳是三弟最忠心的歡奴嘛!肯定會為三弟考慮的。”聽到阿煖這兩個字,歡奴掙扎得更兇,企圖一口啐在寧煖臉上,唾面乃奇恥大辱,寧煖反應快避開她的此番羞辱,只聽她繼續罵道,“都是你這個賤人,都是你蠱惑她,要不是你蠱惑她,她怎麼會背叛殿下,”寧煖冷目相對,低聲向端姒道“需不需要臣夫來刑求她,若是臣夫出手,不用半個時辰,她必定會吐露實情。”

    端姒笑著道,“不用,你是寡人心愛的貴妃,不需要做這些事情,在其位而謀其職,這種事讓李大人做就行了,何況她……”歡奴是曾經三弟手下最好的侍衛,自然不懼怕這皮rou之苦,但有軟肋的人,最怕攻心。

    “把她放下來,寡人這樣看著她說話累。”李提刑官連忙上前放下歡奴,她被穿了琵琶骨,武功盡廢,端姒自然不怕她,更何況寧煖還在她的身邊。

    歡奴狼狽地趴在地上,這個人已經毫無力氣,只能在地上如同牲畜一般爬行,端姒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妳不說,沒關係,妳的殿下還在我的手上呢,”端姒站起身便要離開,“讓妳如此閉口不言,指使人不會就是三弟吧,已經被寡人關在東陵園了,還那麼不安份,那我只能把三弟的頭也砍下來了,別擔心,看在你們主僕一場,我會讓妳見他最後一面的。”端姒假意嘆氣,“就是可憐我三弟了,本來想要留他一命,竟然派人殺我,果然做皇帝就是不能心慈手軟啊。”

    “妳說是嗎?”端姒反問她,立刻換來歡奴激烈的否認,“不!不是!一切都和殿下無關,一切都是我的主意!”

    “那是誰指使妳這條狗的?我記得歡奴妳以前和寡人說過一句,打狗也要看主人,不過,”當年她利用三弟回京,歡奴是三弟身邊最得意的侍衛,即使前朝大臣、后宮妃嬪也要高看她三分,何況是一個被廢的公主,她可是受了她好些搓磨,如今身份對調,“如今寡人看來,這主人看來是自身難保了,管不了妳這條狗了。”

    “來人,去把三殿下的手指剁一根下來,她不說,一炷香,剁一根,十指剁完再砍去他的手臂,我倒要看看妳的殿下能撐多久?要妳敢自殺,我立刻砍了他的腦袋送去亂葬崗喂狗!”

    “妳說是不說?”端姒站起來便要離開,“去傳旨吧。”

    “我說!我說!”歡奴像是被抽了禁錮一般的倒在地上,“我錯了!我錯了!”歡奴的叫聲淒厲,滿是鮮血的身軀發顫“我什麼都說!是太后娘娘!太后!”

    端姒心中的猜想得到證實,卻也有幾分不信,“雖然寡人並非太后親生,但也是從小扶養寡人長大,我和太后母女情深,妳這般空口無憑的污衊,是想挑撥寡人和太后的感情,口說無憑,我如何信妳?”

    歡奴跪在地上,企圖去抓住端姒的裙擺,卻被避開,“妳殺了二殿下,囚禁三殿下,那可都是太后娘娘的血骨啊!妳以為她會放過妳?她恨死妳了,比我還恨,妳要證據是嗎?”

    歡奴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太后娘娘宮裡養了信鴿,那是她和宮外人互通消息的渠道,那隻信鴿很聰明,還有金絲鳳頭簪,那是先帝送給太后的禮物,那是她為了取信於我,將東西送到我那,那東西被我埋在當年的西苑裡,妳派人去找,肯定能找到的!”

    “就這樣?”端姒明顯對這個情報不滿意,歡奴聽見端姒質疑的聲音,全身寒毛一緊,連忙道,“妳放過殿下,我什麼都說!”

    “要我放過他,那就要看妳可以說出什麼了,妳待在三弟身邊多年,我可是很期待妳的情報呢。”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端姒不再留戀,“李大人,讓她畫押,還有好好讓她說,但別把她弄死,她對寡人還有用處。”

    走了兩步後,端姒又回頭,這才轉身,再也不回頭再看女人一眼,“歡奴妳千萬別死了,別忘了,三弟的命可是還在妳的手上呢!”

    只留下後頭刑房內,女人久久不散的淒厲叫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