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好啦，我错了嘛QAQ……” “哼！” “哎呀，求求你啦，好心的公主大人就原谅我吧……” 达达利亚双手合十蹲在小胡桃跟前，尽可能柔着嗓子的哄哄眼前这个骄矜的小姑娘。而小孩不高兴的理由？说来话长，自上次侍寝过后已经过去了许多天，原本侍寝翌日达达利亚害怕因为爽了胡桃一顿全鱼宴的约而惹孩子生气，谁料到翌日见到胡桃，小姑娘却对他侍寝一事感到格外开心。 小胡桃尽管只有五岁但却深谙宫规事理，她深知【荣宠】一词于一位妃子而言有多重要。然而她的认知很浅薄，荣宠兴许和皇帝的态度息息相关，但还需要其他的东西去维系，比如家世，比如财富……可尽管如此她还是认为，只要皇帝多叫达达利亚侍寝，那么他的地位就会稳固不变。 所以她很开心，甚至还告诉达达利亚必须多侍寝，这样宫里就没人能欺负他。 甚至是西宫里的女人们也不行！ 只不过，尽管定下的是每月逢五逢十侍寝，达达利亚却必须要每天前往太极宫点卯，给自己的顶头上司打卡混脸熟。这事儿看着麻烦，然而也不是他每天去皇帝都会见他。钟离每天需要处理的事物繁多，有两天他去了太极宫，也只是被命令在宫外请个安，接就回到了紫藤苑。 只是这样空闲了两日，第三天的时候钟离兴许闲了不少，兴致颇高的说着要带他去马场跑马。但当两人换好了骑装准备出门时，达达利亚仅仅只是弯下腰把皮靴上的带子重新系了一下，钟离就突然说不去了……改口不说，还立刻喊退众人，接着就把达达利亚扛在了肩膀上闯进内殿…… ……做起了不可描述的事情来。 达达利亚必须承认白日宣yin的感觉特别好，这样突然动情的爱事充满了紧张与刺激感不说，钟离仿佛越来越懂怎么撩拨人，甚至场地都换了两处。从床上解决了一次长久的，后再站到铜镜前，来了一次镜面play……接着达达利亚原本还撒娇要去洗澡，谁知进了浴池里，又借着场地多来了一次冗长的shi身play。 做到最后天都要黑了，干脆就一同吃饭，晚上留宿在了太极宫中，入睡前钟离特别允许达达利亚陪同他一起进书房，结果二人原本还在书房里各干各的。谁知道钟离在看了一会儿书后又情难自禁的把他压在了处理政务的龙案上缠绵起来。 现在要是谁再和他说皇帝勤政，洁身自好……那达达利亚一定要赏那人几个响亮的头槌！这是饿了多久才会像个野兽一样拼命求欢？ 于是乎，二人就这么没羞没臊的在一起处了大半天，以至于达达利亚又一次忘了还与胡桃约好了晚上烤红薯吃。 翌日，小姑娘就生气了，气哼哼的甚至不愿意来见他。 “圣人坏！欺男霸女！霸占哥哥！”小孩气哼哼的抬脚踢了踢眼前笨笨的一颗表皮还沾着土的红薯，紫藤苑的小院子里此刻晒了许多这样肥大的薯根，为的就是什么时候烤了尝尝鲜，或是制作点心也成。一旁的内官慧心沏好了茶，小姑娘不喜欢喝苦涩的饮品，遂达达利亚见状，拿起一旁的蜜罐子，贴心的往杯中添了些蜜。 “好啦，不能这么说。陛下到底是你的父皇……”只是名义上的。 “哼！你就知道替他说话！”达达利亚无奈，看着胡桃嘟着嘴不高兴，递给她蜂蜜茶也不接，径自跳下石凳跑去找一旁跟莺儿学打络子的香菱玩儿。他叹了口气，只能自己把那杯蜂蜜茶喝掉，慧心见了笑道：“娘娘，陛下今日在早朝上，已经属意礼部为郡主定封号，行册封事。” 这一消息着实让达达利亚吃了一惊。慧心是太极宫的人，也就是皇帝的人，她总是能在这闭塞的宫里得到前朝民间的一手讯息。达达利亚没说话，伸手拿了块豆沙饼，可半晌却又问：“已经定下了？” 慧心点头：“想必很快郡主就会成为三公主。” “那倒也好，这样她也不会被人欺负了。” “娘娘，奴婢有句话，还是想对娘娘说一说。” 达达利亚瞧慧心态度倒是颇为认真，知道她心细，在这宫里也位分高，见识多。他只是笑笑，指了指身侧的石凳，后又自己上手给桌子上的两支小茶盏里倒上茶水。 慧心见状，内心百感交杂。她自侍奉以来尽管才几日，却感受到这位冬国联姻来的少年性子的特殊。他没有架子，没有普遍贵族带着的傲慢和阶级的意识。慧心笑着接过那茶水，将杯盏握在手中却没有急于喝下，只是说：“前些日子千岩军来讯，大殿下的人马已至南天门。不日想必便要进京回宫。” “哦～”达达利亚点点头表示了然。慧心接着道：“早在陛下先行回宫之前，二皇子殿下便特允接应前线归来的大军。娘娘想必不还没见过，二殿下是先帝庶兄云王府中的遗腹子，云王因出言不慎惹先帝大怒贬为庶人，那之后云庶人身边一直跟着一个位分低微的伺候丫鬟，便是二殿下生母。” “你和我说这些不会有什么不好的影响吧？”达达利亚有些迟疑，随着慧心说道起的秘辛越多，他越有些捉摸不透这个女孩的意思。 原书里，可从来没提到过二殿下的身世过，毕竟只是个小人物，一笔【出身微寒】带过他的所有人设背景故事。 不过二殿下在书中，其实也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配角，所以当时达达利亚甚至都没有属意过这个角色。 慧心继续说：“倒也不会，二殿下身世之事早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秘辛。二殿下是六岁那年，云王复位追封时被陛下过继为皇子的，原也是陛下心善，曾在身为皇子时受过这位云王的恩惠，遂不忘扶持他仅存的血脉。” 达达利亚了然，点点头。“那你和我说这些，有什么目的吗？” “奴婢以为，娘娘可以待大殿下与二殿下回宫后，请求陛下将二殿下与三公主记在您名下抚养。” 此言一出，达达利亚有些诧异。他并不是抵触这个提议，事实上他也喜欢小孩子，曾经在孤儿院时，因为他性子好，院里的护士与保育员总会让他去照顾比他更小的孩子们生活起居。 不过是看孩子，小孩子心性最是干净。比起与形形色色的陌生人，他会觉得与孩子们相处，更为放松。 况且他也挺喜欢胡桃。 可是他在意的，是慧心为何会与他说起这件事。 “娘娘的出身……实则并不好。现下虽然身居高位，正得盛宠。可到底在月国无所依靠，若是能有抚育的皇子皇女在身边，想必也会好很多。”慧心将自己的意思全盘拖出后，方才将那杯主子赏她的茶饮下。达达利亚浅浅一笑看看这个姑娘，半晌，才开口： “慧心。”他停顿，面色虽然和善，眼神却颇为正经。“你是太极宫的人，你和我说这话，是替什么人传达意思吗？” “奴婢是太极宫出身的宫女，当是忠于陛下。现下由陛下分配前来紫藤苑，那就是娘娘的人，说话做事必得为娘娘考虑。” 这句话玄机很深。她既没有明言对达达利亚的忠心，也没有说不向着他。反之，却隐隐表达了在她心中，真正的主子其实是皇帝钟离。 钟离赐给他慧心，目的是让她能协助自己在宫中行走。 那是不是也可以说，是钟离希望他能接受抚养二皇子与三公主，成为有倚靠的宫妃。 这说起来也算是一种提拔。而且是无上恩惠，是许多宫妃求都求不来的，实打实的在整个皇宫里的倚靠。 “陛下的恩情我心领了，等时候到了我会去当面请求陛下……”语毕，他转念一想，反问：“不过……为什么没有大殿下？” 慧心一听，原本面色还正常，却徒然变的有些为难。她尴尬一笑，“大殿下的身份……实属一言难尽。” 她思索片刻后单手放在嘴边，一副要说悄悄话的架势。达达利亚凑过头去，只听慧心耳语着：“虽然宫中消息都封锁，可奴婢所知，大殿下……貌似是先帝遗腹子。” “什么？！！！”达达利亚一听整个人都愣住。这等荒唐又闻所未闻之事实属他没有想到的变故。 原本，作为自己所读过的书本的世界，达达利亚怎么都以为自己该是对基础人设格外了解。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原书中写的关于男主魈只是一个低微的庶出公主的孩子……现下竟然也并非真正的真相，他的出身实则另有玄机！先帝的孩子啊！那岂非……就是岩庆帝的兄弟？！！ “这宫里……想必也是有些人知道的，不然西宫的那些娘娘们，也不会在大殿下小时候那般作践。” 慧心唏嘘的感叹，他们太极宫的宫规几位森严，不可随意管束除太极宫外的其他事。只是慧心从小在宫中侍奉，见得多了，心里颇有些触动…… 而慧心无心的感叹，倒是勾起达达利亚久远的记忆。书中起初确实用大段大段的章节说过男主魈黑暗的身世——他原本是个在外流浪的乞子，说是帮助过他的，收留过他的人都遭了难，遂被乞丐帮的戏称是‘灾星’。只不过没几年，魈就被宫里的人寻到，带回了天命宫……当年岩庆帝无凭无据的加封一个乞子为大皇子，还让朝野上下都议论纷纷。 而不久后，进宫本能过上好日子的魈，却因岩庆帝带兵出征而失了倚靠。那时的他还小，根基全无，可尽管如此却还是皇子……然而，他却没有得到应有的待遇。 相反，他被后宫里以淑妃为首的宫妃欺负虐待。现在想来天底下没有毫无道理的恶意…… 如若他真的是先帝的遗腹子，那么淑妃这个曾是先帝宫中嫔妃的女人完全有理由怨恨，虐待他。 达达利亚唏嘘，这个世界已经从自己刚来时改变的完全脱离应该走的轨道。又或者说，世界原本就是这样，而只是他这个外来人……什么都不懂。 他也许真的该好好考虑自己的定位。 “这些事情如此秘密，你又为何会知道？” “奴婢的母亲原是先帝身侧的宫女。” 哦，原来如此。 达达利亚若有所思，一下子知道了这么多秘密，他有些消化不下来。 饭后，胡桃回到自己的宫里午睡，达达利亚左右也没事儿，选了院子里晒得不错的几颗红薯，带着慧心和莺儿往太极宫去了。 但是天公不作美，本只是往皇帝那儿例行点卯。却在走到红墙长街时，瞧见了浩浩荡荡的一队前往御花园的宫妃。 达达利亚当即就想转身离去，没想到他还没来得及逃，就被为首的叫了住：“这不是至冬妃嘛，怎么？您也大驾光临御花园？” 淑妃前些日子才见了，她着装华丽本就是常理，不过今日一身宝蓝的宫裙，做工之细致与精美堪称叹为观止。而她头上簪的鎏金红宝石头面工艺繁琐，在日光下瞧着熠熠生辉，实在好看的紧。达达利亚走近，厚着脸皮的笑笑点头问好。他是个男人，虽然都是Omega，可跟身为女性的淑妃实在说不到一块儿去。 他没有直说自己是来太极宫的，淑妃瞧着今日心情颇好，她虽然只是瞥了一眼达达利亚身后宫女拿着的红薯，却没发作，只是对这前方御花园的院门使了个眼色。 “既然至冬妃大驾，那不如和众姐妹们一起去花园里坐坐吧？” 此言一出，还不等达达利亚拒绝，只听一旁一位身穿鹅黄宫裙，身姿微胖的女子帮腔道：“合该如此，至冬妃进宫都多久了，咱们姐妹还没认识认识呢。” 啊呸！谁和你们是姐妹！ 可达达利亚没法子，若是仅有淑妃一个还好，她今日身边却带了足足四五个‘宫中姐妹’。一群女人乌央乌央的附和实在难以推辞，“好吧。”他点点头，礼貌的笑笑刚要往前走，谁知淑妃却挡在他身前，一边使了个眼色，一边伸手挽住他的胳膊肘。还佯装亲昵的拿着他的手放在自己的手上。 这等示好，达达利亚着实不知道淑妃打的是什么算盘。 来到御花园，达达利亚才知道她们今日是有备而来的。花园中间的赏花台早已搭了戏台子，也摆好了圆桌，桌上置办了茶水点心。“至冬妃有所不知，这宫里虽然不缺舞乐，可美则美矣，毫无意思。今日托叶昭仪的福，她母家从宫外重金请来了颇有名气的云堇姑娘进宫为我们唱上一曲。”淑妃拉着达达利亚坐下，说着。 “……哦！倒是不知至冬妃可曾听过我月国的戏啊？”然而即刻，她却改口故作不知情的问道。达达利亚心里冷笑，原来你这个女人想的是这一出…… 于是乎，果不其然一旁一位瘦弱娇柔的宫妃附和：“瞧至冬妃还让下人随手拿着红薯地瓜等粗粮，想必这些弯弯绕绕的戏与舞乐……是看不懂的吧？” 这宫妃说起话来中气不足，但挖苦人倒是一绝。待她说完，那些女人好似也算计好了一般，竟是都开始捂嘴笑起来。达达利亚无奈，白眼都差不多要翻到天上去了。 这时，舞台前，穿好扮相的云堇走上前为诸位娘娘请了个安。淑妃没说什么，只是摆摆手做个手势。达达利亚看了看那女孩的打扮，心里猜了个八九不离十。这个世界虽然是个架空的世界，但是基本的文明，与自己原先世界里还是有许多相似点的。 他没有开口，却瞧着那云堇姑娘在起身谢恩时，抬眼看了他几眼。达达利亚对此有些疑惑，他当然不会知道陛下宠幸他这件事在京城早已传开了。明明只是一朝一夕的宠幸，但传到民间——却成了宠冠六宫…… 云堇也只是好奇，这个【三千宠爱在一身】的冬国妃子能是个什么样的妙人。 上位者示意她开始唱，云堇便没有多想，上了台后，台下的吹奏班子就开始奏乐。 咿咿呀呀的戏剧，达达利亚不是没听过，和自己意想中的差异不大，到不是说听不懂。戏曲的种类在21世界时都已经是高等艺术，无论东西方的戏剧，其实都是需要些文化功底去理解的。 倒不是说东方人就完全能听得懂戏曲里那些深奥的唱词，也不能说西方人就理解歌剧里高亢的曲目…… 艺术讲究的是一种精神层面的共情，而叙事的艺术——戏剧，则是考验一个人在观赏时从音乐服饰和舞步多方面元素中对一个故事中情感的理解与共鸣。 这些理解，得益于达达利亚还身在21世纪时闲来时的阅读。 而淑妃与其他妃嫔，则心不在焉的等着达达利亚出洋相。戏曲本就是地域文化之精髓，至冬妃一个外乡人想必连唱词都听得云里雾里。可她们不知，从云堇开口，达达利亚就听得津津有味，还在她摆架势的时候鼓掌欢呼。淑妃她们明明都在等着至冬妃打瞌睡出丑，但对方反倒没让她们得逞。 御花园中发生的一切一切，此刻都被一旁站在太极宫高层阁楼上的钟离尽收眼底。 他摆弄手中的西洋望远镜，对着那观花台处人员聚集的地方聚焦看去。只见坐在中间的达达利亚一边吃着瓜子一边看戏看的津津有味。他有些惊愕：“他倒是看得懂？” 常爷一旁附和：“听闻娘娘出身的冬国，在文化造诣上也颇高，还曾有过人偶戏这等表演……” 钟离点点头，到觉得有理。接着又对着望远镜看了一会，然后道：“他该来请安了，你亲自去，把人叫来。” 说罢，将望远镜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