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宠着他自愿被他抢走了一枚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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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日子，你的生活和过去比起来没什么变化，你依旧忠实的完成着你毁灭令使的职责，除了偶尔会把一些你觉得适合砂金的东西带回去，希望这些东西能让砂金高兴，他也确实对你回以微笑，感谢了你，可你还是觉得他并不是真心高兴。 你很纠结，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高兴，这感觉比你攻克一个难搞的星球还要困难，于是你询问了看似是你心腹的部下——你从来没和你任何一位部下直接沟通过，更别提主动询问部下的意见了——你的部下直接把手中的武器都惊的掉到了地上，他慌忙捡起来摆好站姿，有些受宠若惊，又恐惧万分，毕竟他在你把砂金带回来时，连那名奴隶的面都没见到过，之后你除了让他们搬东西时进去过一次，再也没允许人进你的“房间”，所以他不都知道你宠爱的那位奴隶长啥样，更别提猜测他喜欢什么了。 “要不，您....询问下他本人的意见？” 你的部下普遍是被毁灭的力量洗过脑子的，智商有限，实在编不出合适的理由，就建议你自己去问砂金，虽然这样会在你面前显得略微无能，但是也能避免被你直接送去见你们的星神。 你想了想，觉得可行，你想要知道他想要什么，最好的办法当然是询问他本人的意见。 于是你兴冲冲的回去想要询问他，可真飞奔到他对面的时候你又突然怂了，不确定太过直白的询问是否合适，犹豫着怎么开口比较好，于是你磨磨蹭蹭又小心翼翼的凑到了砂金面前，用你金色的兽瞳看着他，他被你这么沉默地盯着看了一会儿，停下了练习转金币的动作，显得有些无奈，你可能不知道在他的视角里你现在的样子有多大的压迫感，好在这么多天下来，他也习惯了你的存在，不会像第一天那样恐惧你了。 “有什么问题吗，朋友。” 自从上次确认了你的态度之后，他胆子好似大了很多，他开始称你为朋友，和你用平语进行对话，没有再对你说过那些别扭又不适合他的敬语，你当然没有纠正他，你很喜欢他现在对你的态度，让你觉得你们之间的关系拉进了很多。 虽然，你还是经常能察觉到他在谨慎地观察你的行为，在晚上的时候，他也只是闭着眼没有真的睡着，偶尔勉强进入睡眠时也睡得很轻，你稍微有点动作，他就被惊醒了，你觉得他只是还没有适应，没有强求，觉得循序渐进就很好。 “…你，喜欢什么？” 砂金都开口与你搭话了，你便不好意思再继续犹豫，还是没出息的用最直白的方式问了出来。 “？” 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他，他有些茫然，你看出了他的疑惑，进行了解释。 “我送你的东西你好像都不喜欢，你喜欢什么，下次会给你带回来。” 你看到他因为你的话稍微有些吃惊，也有些局促，他一直有在你送他东西的时候表现的很高兴，无论他是否真心喜欢那些东西，因为他怕拒绝了你之后惹你不高兴，毕竟他的生死也就在你一念之间，他没想到你会看出来。 “……不是的朋友，我很喜欢，只是觉得有那么点不切实际，你知道的，我之前只是个奴隶，没人会送我这些东西。” 你一直懒得在践行毁灭之外的事情上动脑子，但并不代表你很愚钝，你察觉到他在说谎，他不信任你，你理智上明白信任不是几天就能建立的，更何况他还是被你直接抢回来的，感性上还是对他不信任你这件事感到些许失落。 “那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可以告诉我。” 你不想放弃，继续追问他。 像是感受到了你话语中透露的真诚与执着，他对你露出了一个好看的笑容，脑子里却在疯狂思考你的用意。 这么多天过去他一直在观察你，你和以前他遇到的人都不一样，把他带回来之后，不曾向他索取过任何东西，也不曾让他做过任何事，反而一直不吝啬于给他看似昂贵珍奇的宝物，这让他觉得你们之间是不平等的，他只能靠观察猜测自己在你眼里的价值，一次一次的试探。 你说你喜欢他，他便想用身体与你交易。 你不喜欢他卑微的样子，他便配合了你，努力扮演着你喜欢的样子。 可是，你越是无条件的对他好，他的内心越是不安，为了活下来努力讨好你的同时，他也会在内心一遍又一年劝诫自己与你保持心理上的距离。在你看出他的伪装，却没有因此生气或者惩罚他时，他内心的不安反而到达了顶峰，因为他发现竟然有那么一丝丝安心和期待，他害怕了，害怕自己会渐渐相信你，然后输到一无所有。 如果你是一般人，他可以避开你，或者反过来利用你，但你不是，你是拥有绝对力量的令使，只要你想，你可以强行占有他的一切，他没有相应的筹码与你博弈，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予的施舍，只要你改变主意，他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那…要跟我赌一把吗，朋友，只是一场戏小游戏，希望你不要拒绝。” 砂金抬起脸对你露出一丝略带魅惑与攻击性的微笑，他记得你说你喜欢他自信博弈的样子，好似无所谓的向你提出了一场游戏邀约，但你却看出他隐藏的那一丝决绝。 你知道，他正在努力诱惑你接下这场赌局，并赌你会愿意同意与他的赌局。 你的直觉告诉你，如果你同意，那便会进入他的步调里，他会通过赌局得到他想要的，无论那是不是你愿意接受的结果，但如果你拒绝，恐怕会永远错过接近他的机会。 怎么选？当然是和他赌。 “好，赌什么。” “……”见你同意，砂金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仿佛胜利也仿佛得逞的表情，“简单的猜硬币，朋友。” 他把手中的金币转出了花，像是在对你展示，然后把金币抛到空中，金币发出金属弹射的声音，转了数圈后稳稳落在了砂金的手臂上，在硬币落下的同时，他就用另一只手盖住了硬币，让你不能看到金币落下后的结果，他抬头看着你，自信的笑容让他看起来仿佛已经是这场赌局的胜利者。 “那么朋友，猜一猜我手里的金币，是正面朝上还是反面朝上？猜好了我就准备开牌了～” “哦，还没说赌注是什么呢，就赌我的命吧，如果你赢了，我随你处置。”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当然，别担心朋友，如果我赢了，你只要认真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很简单吧？” “……我猜反面。” 你无所谓答案是什么，于是你随便猜了个，同时在心里吐槽他还是那么喜欢赌他的命，甚至你和他放在天平上的赌注都并非平等的，你心疼他，但你知道这场他下定决心的赌局对他本人来说很重要，你没能说出阻止的话。 你安慰自己，与他博弈的对象是你，你即不会想要杀他，也不会要求他做过分的事，无论输赢你都能保证砂金不会有事，你也相信他的运气也一定会让他赢下这场与你的赌局。 啊这么想，这个赌局你是不是挺亏的？ 不管怎么样，你都没打算反悔，你轻轻压下身子，希望尽量能和他平视，但你的体型阻止了你，尽管你已经把身体压低，但你和他视线的距离仍旧差的很大。 见你猜好，他仍旧保持着是一副自信微笑的样子，你无法从他的表情里看出你此时是输了还是赢了，然后他缓缓拿开了盖着金币的手，你看到落在他另一只手背上的金币，朝上的一面展露出了被雕刻出的纹样。 是正面。 你输了，但你内心却松了口气。 这么多天下来了，砂金早就学会了观察你那比微表情还要难分辨的情绪，察觉到你在输了反而放心了的态度让他有些动摇，但很快就被习惯性的微笑遮盖了过去。 “朋友，愿赌服输，回答我，你为什么没在那里杀了我？为什么...唯独留下我。” 你听到问题的第一反应就是，就这？但你看到砂金的表情，你瞬间理解了，他是认真的想得知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你就必须认真对待。 当然，你不知道，砂金在赌博之前就一直在旁敲侧击刺探你的态度，他可不相信你是真的喜欢他，他遇到过很多一开始说着想帮助他，装作人畜无害，到最后得到他的信任就露出了真面目的人，他觉得你也会这样，但越是试探，越是觉得一切的答案就仿佛你说的那样，从始至终你都真的只是在喜欢他。 他自嘲的想，怎么可能有人会真心喜欢他，他是世人口中的骗子、小偷、交际花，现在甚至连人都算不上，只是个奴隶。 他猜不透你，便只能赌，赢下所有，或者一无所有。 “你觉得我是什么？” 你没有立即回答他的问题，反而反问了他，没想到你会提问，砂金一边思考起你的用意，一边试探的回答了你。 “毁灭的令使。” 他回答了肯定句，你不禁感叹不愧是你喜欢的人，他真的很聪明，你自然而然的带上了滤镜，但对于他的答案，你即没有肯定他，也没有否定他。 “...我本是记忆组成的流浪之魂，偶尔才能附身于某人或者某个存在身上诞生意识，我们虽然没有见过面，也不曾互相认识，但我的记忆里有你的存在，你可以把它理解为记忆的片段，或者一种记录…而其中所有的记忆都在诉说着我喜欢你，这种感觉真的很奇怪，可它就是我的全部，我的灵魂。” 你不擅长表达，只能如实的把你能说的一切都诉说出来。 “是的，此生的我是毁灭的令使，我会认真践行我星神的意志，为人类名为文明的癌带来毁灭与末日，但我的灵魂同时叫嚣着我喜欢你，想要保护你，不想杀掉你。” 你想要用手抚摸砂金的头发或者脸颊，但你想起来你现在的体型与他相差太多，便作罢，只是用认真的眼神看着你眼前的人。 他在向你寻求答案的同时，你同样在他身上寻求着答案。 “我的星神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你是第一个知道的人。” 这之中没有一句谎话，你的星神根本不在意某一个信徒经历背景，或者说不屑于知道，而砂金是除了“你”之外，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存在，这是你给他送上的筹码，他完全可以以此来威胁你或者做其他的什么事。 “抱歉，不经你同意就带你回来，我真的只是不想让你死，并没有打算对你做什么。” 见他没回应你，你觉得他没有信，于是又怯怯的道了个歉。 “……” 砂金没想到你说出的话这么...离谱，但正因为过于离谱，他反而只能相信这是真的，只是他不知道如何回应你，你很认真，你甚至向他道了歉，他内心仿佛有个角落被轻轻触碰一样，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半响，在你渐渐变得不安的神情下，砂金终于给了你回应，他露出一个让你安心的好看的微笑。 “没事，我不在意了朋友，毕竟如果你不救我，我会死在那里也是事实，从这点来说，我的运气果然很好。” 可你听他这么说，反而更心虚了，毕竟命令反物质军团毁灭那个星球的不是别人，正是你自己，你心里默默发誓下次一定要做好提前调查，别真的把记忆里那些明显有重要剧情的人不小心噶了。 而在你心虚的移开眼睛时，你没看见砂金的嘴角勾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他想，他从你这赌到了他真正想要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