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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一尺多长的尖刀扔到地上。“咣啷啷”徐福义猛地抬起头来。“给我留下点什么——滚吧。”早料到了,这个老天爷是不会轻易放走自己的。徐福义拣起尖刀狠了狠心,他竟然把自己的小手指活生生地砍了下来------老天爷一个人躺在病床上,黑暗中一张幽思的脸,阴森的脸。一个小时过去了,老天爷拿起徐福义放在床边的尖刀,用刀尖将断指拨到地上,又用刀尖刺破小腿。笨拙的手指沾着鲜血,白床单上留下了歪歪扭扭几个字:“文亮等永别了,在那边我们还在上个点。一切交大牙,别让我儿插手。”这个时候的高天榜想起了前妻安彤,手机响了二声又关掉了。沾了沾腿上的血,想留句话给安彤,可不知怎样写好。唉,算了,来世再说吧。尖刀□□了腹内,高天榜用最后的一口出气,从嘴里挤出了两个字:“娅——莲——”。原来,这个黑鬼的心里始终装有章娅莲,从见面的第一天起,他就迷恋上了章娅莲。一阵疼痛后,扭曲的脸又恢复了自来笑。清晨,赫文亮、章娅莲、黄克豪、丁龙、佟春华------来到了医院,匡国玉也来了。高天榜蜷伏在病床上,只手握着刀柄,整个刀身全在肚子里。床头的白墙上有斑斑血迹,褥子上一滩殷红,被子、褥子乱作一团。黄克豪捧起高天榜的头,把头移到枕头上,僵硬的尸体不能放平。佟春华揩去眼窝里的泪水,又顺手抹下薄眼皮。小眼睛停止了笑,它永久地停止了笑。赫文亮将床上又黑又亮的山核桃拾了起来看了看,放进了衣兜里。丁龙用不灵活的小短腿,拨弄着触地的床单,“这是什么?”床单大半截还留在床上,很多人看到了上面的血迹,但没人想到这是高天榜的遗书。丁龙的腿怎么不灵活了?他得了脑出血,并住了二次医院。一天吃饭时,丁龙的筷子掉到地上,拣了三次没拣起来。秦凤岚拣起筷子,“什么不是,连个筷子也拿不住。”筷头上的菜,在运行途中掉在了饭桌上,秦凤岚把菜填进丁龙的嘴里,“你要找揍吗?”已在一起生活的父亲觉得不对劲,“老大,你怎么了?”丁龙摇摇头,“没事,就是觉得昏沉沉的。”秦凤岚放下筷子,“是不是病了?走!赶紧上医院。”丁龙上床倒下,“不用,我躺一会就好了。”“什么不用,快走!”在医院,一位大夫凭着经验断定是脑血栓并挂上了滴流。赫文亮、章娅莲一同来到医院。赫文亮问明情况后,“这怎么行,赶紧做检查。”丁龙说:“他是老大夫,我们还认识,错不了。”“谁也不行,必须做检查,一旦有错就晚了。”赫文亮知道,错把脑出血当脑血栓治疗的后果。黄克豪来了。高天榜来了。秦凤岚要通知丁龙的家里人,丁龙不让。CT结果出来了:脑出血。主治医生慌忙拨掉了针头。秦凤岚得知脑出血与脑血栓用药相反时,坐在床头抹起了眼泪,“要不是文亮大哥,你的小命就没了。”“没了更好,得了这个倒霉病还不如死了。”“别瞎说,就是躺在床上不动弹也不能死,只要你给我喘气就行。”章娅莲拿起床单随口念到:“文亮等永别了,在那边我们还在一个点。一切交大牙,别让我儿------”“插”字模糊没认出“文亮,这是——”“是——是‘插’字。”“这个呐。”“这个——这个应当是安字。”是“安”字,是没写出来的“安”字,是安彤的“安”字。又是小倔子,他用脚点着地,“这是什么东西?”一根手指引起屋里人的惊诧和猜度。二零零七年一月十五日,距春节只有三十四天,老天爷死在了阴历年前。“老天爷胳膊被砍掉了。”“老天爷死了。”十天里,两个惊人的消息在硼海市传的沸沸扬扬。月明青年点的人惋惜,社会上很多人暗里喜庆。在不能走漏消息的圈子里,“老天爷这回作到头喽。”“活该!他不下地狱谁下地狱。”“这回硼海可少了一个大祸害。”------有的在家里喝上了“喜”酒,郊区的一户人家甚至放起了鞭炮。高天榜的儿子高大亮,这一年二十七岁。他长的与老天爷一模一样,也是一脸的自来笑,只是个头稍高些,身子稍瘦些,脑盖上不是偏分头而是中分头。不论春夏秋冬,不论穿什么衣服,最外的一件总是敞着怀。走起路来衣角飞起,脑盖上的两片长发搧呼搧呼的,活脱一个汉jian。出殡后的第三天,赫文亮把高大亮、黄克豪叫到一起,拿出带有血字的床单给高大亮看。高大亮瞟了一眼床单,“这个,我爸死的那天我看过。”赫文亮问:“你是怎么想的?”“我们家的事我可以管,不用黄叔cao心。”“你爸的心思你应该明白,他是怕你出事。”“你们不用担心,我不会出事的。”黄克豪插话说:“既然这样就叫大亮干吧,有什么事来找我。”“好,有什么事我就找你们。”高大亮的眼睛流露出真笑,高天榜的死好象对他没多大影响。见这情形,赫文亮只好说:“大亮,你执意要干的话,当叔叔的有两句得跟你说。”“赫叔请讲,我一定照办。”“第一,绝不能吸毒,更不能贩毒。”高大亮点头。“第二,不论做什么都不要过火,要学会忍让,要学会适可而止,得饶人处且饶人。”一脸不以为然的神态,“没问题,我知道该怎么做。”这个高大亮,与他父亲相比少了些情分,多了些利益、多了些残暴,做起事来更加肆无忌惮。他表面上应诺了赫文亮,而他早就开始吸食□□和□□了,并且不久,在他经营的歌舞厅就贩卖起这些东西和其它毒品。一晃,老天爷死了四个多月了。一天下午,赫文亮在办公室里把玩着两只山核桃。有压门把的声音,门无声地开了一道缝隙,缝隙中探进一个头,“大哥,你在干嘛?”李盈秋进这个屋也不敲门了。“盈秋,有事?”闪着黑亮的大眼睛,“我要请你吃饭。”“好哇,进来吧。”门全开了,不啦,我到楼下等你们,你们快点下来。”“我们?你都请谁啦?”“能有谁,三姐呗。”“好好好,我和三姐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