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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地和自己拉开了距离。佟春华弯下腰、叉开腿,稳健地割着玉米秸,镰刀在她手里轻松自如,一刀一个,一刀一个,玉米秸在她面前一排排倒下。赫文亮手里的镰刀变得沉重起来,越来越不听使唤。一株玉米秸很少一刀割下来,粗一点的就得砍,而不是割了。腰疼,胳膊疼,手也磨起了血泡。赫文亮泄气地直起腰,反正也追不上了。哈哈,原来同伴们都被落在了后面,一个个都在捶腰拍胳膊,看着、摸着自己的手。佟春华的速度还是那么快,非但赫文亮赶不上,很多男社员也被她甩在了身后。社员们开始帮助青年们了。这时候,青年们才听懂葛队长的话,听懂了“一个社员带一个青年”的含意。终于到了地头,青年们横七竖八躺倒一片。这块地是八队最好的一块地,其它的都是山坡地。这块地真够大,地垄真够长,最快一组也是近两个小时才割到地头。葛队长说:“大家休息一下,缓一缓我们回去吃饭。”卜月秋说:“不麻烦了,我们回点吃。”葛队长说:“别,我们都准备了,再说昨天不是说好了吗。”葛祥旺说:“别回点了,咱们在一起热闹热闹。”章娅莲说:“好,我们就在一起热闹热闹。”指着近处的一块山坡地“这样,离吃饭的时间还早,我们休息一下,返回时把那块地给割喽。”葛队长说:“别割了,青年们都受不了了。”章娅莲说:“没事”对青年们“我们割完那片地再吃饭怎么样!”“行!”虽然很累,喊声却挺响。高天榜坐了起来,“有酒吗?”佟春华举着拳头,“有!”“好极了!起来,快起来!干完好喝酒。”高天榜来了精神头。大家跟随高天榜向那片山地走去。“大娘们,来一个给大伙鼓鼓劲。”陈奎胜在叫佟春华唱歌。“不行,不行,这么多小弟弟、小meimei我张不开嘴。”“别装了,你大娘们还有不好意思的时候?赶快点,不然叫葛祥和揍你。”陈奎胜说的葛祥和是佟春华的丈夫,他在队部和几个老娘们准备伙食。“好好好,我唱我唱,我就怕俺家祥和揍我。唱个什么呢,我来个草原上的人们主题歌‘敖包相会’怎么样?”“别啰嗦啦,快唱吧。”陈奎胜不耐烦地说。“十五的月亮升上了天空哟,为什么旁边没有云彩。我等待着美丽的姑娘哟,你为什么还不到来哟。如果没有天上的雨水呀,海棠花儿不会自己开,只要哥哥你耐心地等待哟,你心上的人儿就会跑过来哟。------”真让人惊奇,僻壤的山乡竞然能听到这样的歌声。原来这个佟春华是鸟头山公社的文艺骨干,还曾被县里抽去到市里演出过哩。一片玉米地很快割完了,一群人熙熙攘攘地来到八队队部。宽敞的院落里整齐地摆放着长条桌、长条凳,每个桌面上已有一鉢小葱和一碗大酱。社员们和青年们混坐在一起,在玉米地里结下的对子分不开了。“大家静一静,大家静一静。”该上的东西全上来了,葛队长手端着酒碗,“月明青年点的青年们你们好,你们幸苦啦!本想再说声谢谢,但我不说,因为说谢谢就显得外道了。讲句心里话,至从青年点安置在八队,我就没把你们当外人,不当外人的意思就是把你们当成家里人。所以,打今天起我们就是一家人了,打今天起月明青年点就是我们八队的青年点,我们八队就是你们这些青年的家。”“好!——”“好!——”葛队长摆摆手,“来!为我们这一大家子干杯!”抹了一下嘴,“好了,大家随便吃随便喝,既然是一家人谁也就甭客气。”长条桌上共有六个菜,有用盘子装的,有用菜钵装的,有用大碗装的,还有用小盆装的。酒是散地瓜酒,菜是农家菜,但大家喝的那样高兴,吃的那样香,有史以来八队就没有这样热闹过。赫文亮端起盛着汽水的碗,“佟大姐,今天谢谢你的帮忙,我敬你一杯。”佟春华两颊绯红,额头挂汗。她已是第二碗酒,这第二碗也已喝了一少半。“好!咱哥俩整一下。”佟春华瞄了一眼赫文亮的碗,“小老弟,你这是汽水还是酒?”“是汽水,我不会喝酒。”赫文亮没有掩饰,说的也很坦然。“那哪行。”佟春华拿起赫文亮的碗一仰脖,汽水倒进了肚子里,一哈腰,从脚旁的水筲里舀了半碗酒递给赫文亮,“来,要喝就喝这个。”碰了一下赫文亮的碗又是一仰脖,象是喝汽水那样大半碗酒没了。赫文亮难住了,从来没喝过白酒,就是啤酒也只是喝过一口。那是读高中的时候,一年过春节,四哥从铁路福利车买了两瓶青岛啤酒,本来一人一瓶,可赫文亮喝了一口,觉得有股臊味就不喝了。可今天,可这半碗白酒------赫文亮后悔死了,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佟大姐,我真不行。”“耗子来------哈哈不说了。来,喝,就是□□能怎地。”这么多眼睛都盯着,不喝是不行了。喝!不就是酒吗?学着佟春华的样子,也一口喝了下去。一股热流从嗓子眼滑到肚脐眼,赫文亮咳嗽起来。“嗳,这就对了吗,这才象我的小老弟。”赫文亮还在咳嗽。佟春华用自己的碗倒上汽水,“喝点汽水压压。”青年们开始向社员们敬酒。“不对呀,社员同志们。”葛祥富高声说:“整反了,青年们是帮助咱们搞秋收,咱们应感谢他们才对啊。来,把碗都端起来,我们共同敬青年们一杯。”从十一点半喝到下午三点多,喝酒的青年大都不行了。还是社员们,就是老娘们也能造一气。赫文亮心里发热,头重脚轻,在高天榜的搀扶下才走回青年点。路上章娅莲在讲话,虽然不知说些什么,但赫文亮明白,这是在责怪自己喝酒了。月明青年点与八队结下了深厚友情,社员们没事的时候常去青年点坐坐,家里做好吃的就请关系好的青年去家里吃饭。青年们也常到社员家串门,常带去些从城里卖的饼干、罐头、瓶酒之类的东西。家里有小孩的还买些各式各样的糖果。所以,八队的小孩们也喜欢青年点的人。时间长了,青年们大都在八队有个“堡垒户”,高天榜最先这样叫的。“堡垒户”好似青年们又一个家,“堡垒户”也把青年们当成家中的一个成员。社员们常这样说:谁谁谁是俺家的,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