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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温暖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溜过那细滑的脸蛋。「以後不准。」他的说话拂过她的眼睑,旋即放开她,又回复那君子模样。这男人真是难以捉摸。梁纤纤鼓起脸,噘着嘴儿想。☆、17造新衣|18到顾家拜年还有几天就到新年。梁纤纤的爹娘当然还没回来,虽然她跟梁傲丰不着重过节,但总得添些新衣物。冷飕飕的风打到梁纤纤脸上,皮裘虽暖着身子,俏脸却冻红了。不过是造新衣过年罢,唤裁缝到府上不就好吗?她哥偏要她在这寒冷天时出门,一定是知道了放走马儿的是她,整她作惩罚。老裁缝一见梁纤纤,便把数十种布匹放在台面,任她选择。「这桃红挺美的,如玉觉得呢?」「很美呀,小姐喜欢就好。」「当然美,那是我的!」尖酸女声的主人一只兰花手按在布匹上,脸部抽搐似地假笑。「纤纤姑娘喜欢吗?看看有没有多馀的吧——」江家小姐笑看着裁缝。「两位姑娘眼光好,这是跟陆家进贡的布匹同一缸染的,极为稀有。」老裁缝表面陪笑,心里却怕这两名姑娘在铺子闹翻。他怎会不识她们?梁家小姐知书识礼,但总会据理力争,江家小姐泼辣任性,两人吵起上来,很可能酿成大风波。他这铺子很可能给她们拆了!思及此,他的笑容抖得厉害。「哎唷,看你这麽想要,就给你一丈吧。」江家小姐的手抚着布面,那嘴脸叫梁纤纤愈看愈怒。「不用了,君子不夺人所好。」那只兰花手在布上不停来回抚摸,恶心极了。她才不愿穿被摸过的衣裳在身上。「本姑娘当然不会夺人所好,像你未来夫君般有龙阳之癖的男子,谁会抢呀?」江家小姐乾笑了几声,续说:「不过你那顾爷跟陆公子这般相熟,要几疋布自然容易,这布就让给姊姊我喽。」梁纤纤的手握紧成拳,指甲压得掌心都痛了。但她消不了气。「江姊下个月便二十二了吧?纤纤先送疋布作贺礼,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江家小姐僵住了。「要不,到时我再为江姊做媒,找个好夫婿呀。」梁纤纤甜蜜地笑说,暗忖药未下得够重。「向本姑娘求亲的男儿宛若过江之鲫,哪用你作媒!」江家小姐双手叉腰,怒瞪着她。「那真是恭喜江姊了。他们既不嫌你大龄,又不怕你美艳过人,引来追求者无数,真是你的福气呀!」「哼!」江家小姐气得双眼通红,放下布匹,丫鬟跟着她匆匆走了。梁纤纤深吸口气,松开拳头。那江家小姐眼小如豆,鼻梁低塌,鼻孔外露,嘴薄如纸,不单丑陋,更是一副克夫相,加上蛮横性格,连长辈送她作妾也无人问津。梁纤纤向来看她不顺眼,但既无过节,也不想敌对,怎料那江家小姐敢说顾镇棠的不是。她就算不愿嫁,也听不得人家说他!毕竟,那是她从小到大最喜欢的镇棠哥呀。「梁姑娘,你还要这疋吗?」老裁缝的声音唤回她的思绪,她扫视过布匹,心中有了主意。「不要了,给我那几疋水蓝、粉红、粉紫和大红色的。」快新年了,她得造几套美美的新衣,去巧姨那拜年。不知道他见到她,会不会眼前一亮?* * * * *大年初一,鞭炮声响彻云霄,红纸碎在大街小巷皆可见到,北风吹得纸风车旋转不停,在冬日的照耀下,家家户户笑声连连。梁傲丰早上拜祭神明祖先後,发了大红包给家仆,便带着梁纤纤去顾家拜年。他们家没半个亲戚,最亲的,大抵是顾家了。往年这时候,顾镇棠都不在家里,忙着为贫苦大众写挥春,梁纤纤总是在街上远远眺望他认真书写的身影,没见着他。今年不知他迟了出去,还是找人替代,竟然留在府上。「福到了!」梁傲丰和梁纤纤在门前看到倒着贴的「福」字,未进顾府已大喊。「巧姨,祝您身心安康,万事胜意。」「纤纤祝巧姨青春常驻,万寿无疆。」梁傲丰递上以红纸裁成的名刺给顾母。「好、好,食甜吧。」家仆端来全盒,里面放着瓜子、生仁、炸枣、冬瓜糖等小吃。「吃甜甜,过好年!」梁纤纤咬着冬瓜糖,笑得眯眼,样子比糖果更甜美。「只要棠儿娶妻,就是好年。」顾母吃着红枣,若有所指。她这样一说,梁纤纤脸上尽显腼腆。「快了。」顾镇棠温文地笑,看得她心里发毛。「纤妹近来吓跑了几十名提亲男儿,要是镇棠兄不怕,大可考虑一下。」梁傲丰啃着瓜子,眼里闪着算计之光。顾镇棠垂头装作思考,一刻後便说:「不错。」这两人!分明是耍她,逼她嫁呀!不对,照哥哥的说法,她的所作所为甚是惊人,吓得上门求亲的男子全走了,怎麽他就不怕?难道她得做出惊世吓俗之事,才吓得退他吗?她偷偷瞥了一眼,端详他的样子——他眼底的暗影减褪了些,乾净的俊脸显得精神奕奕,想是睡饱了。这俊逸的脸孔在她小时候便深深吸引着她的目光。嫁给他,是她的想望,但若他并非真心喜欢她,她怎可嫁?「纤儿愿意吗?」顾母满心期待地等她答应。「哥哥还未娶妻,纤纤怎能抢先出嫁呢?」梁纤纤笑得牵强。「为兄忙於纸坊事务,非得等爹娘回来才能抽空娶妻。再说,你想爹娘归来,最奏效的办法不就是成亲?」她不懂像哥哥一般狡辩,只好抿紧了唇。「难道纤儿不喜欢棠儿?」「不是的……」话一出口,她便发现自个儿自投罗网,眼前三人笑得耀眼。「那不就成了?」「纤纤只当镇棠哥如兄长般。」顾镇棠迅即变脸,脸上结霜。「不打紧,感情可以慢慢培养出来,成了亲再说嘛。」顾母急了,竟然连这番说话也说了出来,吓得梁纤纤整个人呆住。他早知没法说服她,神情淡漠地说:「娘,无谓强人所难。」他的话音不重,口吻平淡,叫她无法听出他的情绪。他不是始作俑者吗?为甚麽他会劝止巧姨的呢?他当初求亲,被她三番四次拒绝,怎就一脸无事,毫不在意?「还是镇棠哥好。」她故作轻松地说着,心里却满载疑问。他好?原来她心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