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恃宠生娇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更大的好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时刻战战兢兢的,不知什么时候就惹怒了皇帝,丢掉官位甚至性命。他算是看出来了,端和帝薄情寡义,昏聩无能,与先帝不可同日而语。所以苏濂和李士济一找到他,晓以大义,动之以利,他立刻跟着他们一起进宫了。

从龙之功,他不能让那两个人独享了。

三位阁老齐声说道:“恭请皇上退位!”

“来人……来人……”端和帝艰难地朝槅扇外喊着,可是声音回荡在空空的宫殿里,无人响应。做皇帝做到了今日,真正是孤家寡人。他沉迷的那些丹药,非但没给他带来长生不老的效用,反而让他彻底失去了皇位。这当初九死一生夺来的皇位。

“朕,不,退位……”他艰难地说道,“朕绝不……”话未说完,一口气没提上来,仰躺在床,不停地喘气,其壮可怜。皇后有些不忍,看向苏濂。但已经到了这个时候,苏濂是绝对不会手软的,他从地上站起来,吩咐身后的人:“将玉玺找出来。”

“叔父,还是请个太医来给皇上看看吧。”皇后建议道。

“此事皇后做主。”苏濂不带感情地说道。之前他犹豫不决,被臣子和忠君的框框给套住。但真正迈出这一步之后,反而毫无顾忌了。人是被时势推着往前走,他也不想做这样的犯上逆臣,可事到如今,为了挽救江山社稷,他不得不这样做。人死之后,不过一抷黄土,也顾不了那些身后之名。

有人将装玉玺的盒子捧来,苏濂在案几上展开圣旨,径自取了玉玺出来,正要按下去的时候,端和帝忽然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床上撑起来,几步下了床,摇摇晃晃地走过去:“苏濂,你,这个老……”

李士济和杨勉伸手拦着他,苏濂闭上眼睛,重重地将玉玺按了下去。

端和帝听着那“咚”的一声闷响,两眼发黑,一下子栽倒在地。苏皇后微微动容,暖阁里的其它人却面无表情。端和这个年号,至此画上了一个仓促的句点。他们数月以来所受的煎熬和压力,对皇帝的彻底失望,对政局的担忧焦虑,还有种种,都在此刻变成了对地上之人的冷漠。

苏濂将圣旨交给李士济和杨勉:“召集群臣,公布皇上的退位遗诏,奉迎太子登基。”

……

朱翊深坐在平国公府的正堂里,徐邝被徐孟舟劝坐在一旁,狠狠地瞪着朱翊深。等到明日期限一到,他一定要将朱翊深碎尸万段!

朱翊深淡定地喝着茶。这个时候,徐家的下人连滚带爬地从门外跑进来:“国公爷,国公爷不好了!”

“什么事大呼小叫。”徐邝的心情正差到极点。

“皇上,皇上颁布了退位圣旨!圣旨已经在奉天殿宣读了,太子已经成为新皇!”那下人一口气说道。

徐邝猛地起身,忽然间意识到什么,侧头看向朱翊深:“你,是你们做的!”

朱翊深放下茶杯,对左右说道:“看来平国公府上没有顺安王的踪迹,我们走。”

徐邝却一把扯住朱翊深的手臂,坚决不放。徐孟舟连忙拉住他,低声道:“父亲,请保持冷静!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是你们逼皇上退位,是你们!晋王,你们这是图谋造访,就不怕难堵悠悠众口吗!”徐邝大声道。

朱翊深扭头看他,忽然笑了一下,伸手抓住徐邝的衣襟,直接将他提到面前:“徐邝,这招不是你跟皇兄教的吗?父皇驾崩的时候,你们里应外合,控制京城,不就是为了夺下皇位?当时你们怕过天下人的悠悠众口了?你们以为旁人都是傻子,不知那登基的遗诏是假的?时势罢了。当初我认,现在你也得认!”说完,他狠狠甩开手,徐邝踉跄两步,他却头也不回地走了。

徐邝跌坐回椅子上,双手撑着扶手上:“他知道,他竟然什么都知道……怎么会?不可能的。”

徐孟舟刚才听朱翊深所言,虽然不清楚内情,但隐约听到了什么假的遗诏,十分吃惊:“父亲,刚才晋王说的可是真的?皇上的皇位真是夺来的?”

徐邝没办法回答他,反而觉得头疼欲裂,以手扶额。

沈如锦站在门边,看着那个离去的身影,心中震荡不已。这个男人是天生的王者,杀伐决断,毫不手软。要说唯一的弱点,大概就是她那个傻meimei了。原来他早就知道假遗诏的事情,却一直隐忍,等待时机。

没有若澄的话,她肯定不会放弃他。现在只能善加利用跟若澄的关系,千万不能与之交恶。

不知为何,她总有种预感,那个不久前她买通从前乾清宫的太监所知道的命格,会变成真的。

沈如锦又往里面看了一眼,徐孟舟正叫下人去请大夫,徐邝往日的威风已经一扫而空。她叹了一声,朱翊深有句话说的没有错,成败兴衰,都是时势罢了。

……

等朱正熙醒来的时候,一切已经尘埃落定。

苏见微和三个阁老跪在他面前请罪,他拿着那道圣旨,一时不知道说什么。他心中明白,父皇昏聩,朝政混乱,加上九叔的事情就是一根导/火索,终于将所有人的不满都点爆。

可他心里又产生了些许后怕,枕边之人,老师,重臣,竟然全都在算计他。

苏濂跪地道:“老臣自知罪孽深重,做出如此犯上之举,实乃罪不可恕。今日之事也需有人出来给个交代,故老臣愿一力承当。”说着,他将官帽取下,郑重地放在地上,“愿新皇念在老臣年迈,历经三朝,问罪老臣一人便好,放过其它无辜的人。”

“苏大人!”李士济和杨勉同时叫道。

苏濂抬手,以头磕地,静等朱正熙说话。苏见微连忙说道:“祖父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今日所为全是逼不得已。您想想看,为何所有的朝臣,后妃乃至锦衣卫都在明里暗里地帮忙?父皇他不得人心啊。人心如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就算没有祖父下这个决断,父皇也将不久于朝。”

朱正熙看向她:“你可知你在说的人,是我的父皇?”

苏见微低头:“臣妾失言。臣妾只是觉得,事已至此,再追究谁的责任又有什么意义?您不是一直想救晋王吗?现在紫禁城乃是天下,都是您说了算。皇上只是不坐龙椅,并没有性命之忧。晋王却可因此保住性命,也不会再有别的人枉死。这不就是您要的两全的法子吗?”

朱正熙无力地握着圣旨,说道:“你们都退下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苏见微还欲再说,苏濂拉了一下她的袖子,几个人都退到了殿外。苏濂道:“别打扰他,让他好好想想吧。毕竟天下这个担子,于他而言,的确重如泰山。”

苏见微应是,徘徊在门外不去。苏濂便跟李、杨二人先走了。

朱正熙抱着膝盖,有种无所适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