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书屋 - 言情小说 - 良妻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26

分卷阅读126

    成了浓淡不一的水墨。

想到心砚,心口便是一阵巨疼。白云暖倒吸一口凉气,抚着心口,便跌跌撞撞向梅香坞跑去。

她要知道父亲母亲会如何处理心砚的后事,绝不能像对待普通奴才那样草草埋了。

进了梅香坞的里间,见室内灯光雪亮,父亲正喂好了药,母亲正替哥哥掖着被子。她双脚一软,便跪在了地上,眼泪刷一下就下来了。

白玉书和白姜氏一震,都来拉她。

白玉书道:“你这是怎么了?刘郎中说了你哥哥性命无碍,只是暂时不能苏醒而已。”

白云暖摇头,“不为哥哥的事,为了心砚。”

白姜氏叹了一口气,“我现在总算明白为什么当初我提议让心砚伺候你嫂嫂,你执意不肯,原来她究竟不是良人。”

白云暖想起心砚满身的伤痕,心口便灼烧得厉害,她只能使劲捶打自己的心口,才能让自己冷下来,她艰难地喘着气道:“长嫂是咱白家的媳妇,是哥哥的妻子,如何追究得她?只求父亲母亲厚葬心砚!”

白云暖说着便磕下头去。

白姜氏和白玉书互视一眼,二人一齐扶了女儿起身。

白姜氏道:“那丫头是你救进府内的,如今不得善终,你心里沉痛我们当然理解,横竖依了你就是,如何cao办,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让真娘帮你。”

“有什么要帮的,还可去找温鹿鸣。你知道你哥哥现如今这样,父亲母亲实在没有心力去管一个丫鬟的后事。”白玉书道。

白云暖点头,止不住泪纷纷而落。父亲母亲能答应让她将心砚的后事办得热闹一点,已经是极端宽宥纵容她了。

于是心砚的后事便如小户人家丧女一般小cao小办了一把。也有棺材入殓,而不是一顶草席裹尸;也有丧乐敲敲打打,而不是一抔黄土随意埋了。只不过这一切都是在白家之外,另租了个灵堂布置的。

前后弄了两日,终于让心砚入土为安。

心砚的墓地是白云暖让温鹿鸣去精心挑选的,在洛县城外五里坡头。坟头,立着写上“meimei心砚之墓”的木碑。

父母兄长俱在,白云暖不能给心砚穿素服,带白花,只是穿了件雅素的衣裙。

秋风中,山坡上柿子树安静挂满小灯笼般的柿子,令秋的肃杀多少添上一点生机。

柿子树下,白云暖和温鹿鸣并肩而立,看着坟头白幡在秋风中飘飞,白云暖心里默说了无数个“对不起”。温鹿鸣道:“阿暖,回吧!天凉了,万一着凉,世伯和世伯母已经为着白世兄的事情分身乏术,你可要保重自己。”

紫藤站在远远的地方,手里捧着披风,盯着白云暖和温鹿鸣的背影发怔。小姐美人胚子,温公子也丰神俊雅,若抛开家世门第,其实,小姐和温公子在人品上更加般配呢!但是眼下,自己做了章乃春的细作,也不能不替章乃春筹谋。

见白云暖和温鹿鸣都回过身来,紫藤忙将披风捧上去,替白云暖披上,温鹿鸣竟不由自主就上前替白云暖系上披风的带子,紫藤有些吃惊。

于是这夜,信鸽飞进白家园子时,紫藤在给章乃春的字条上除了记录白振轩的伤势进展、心砚的后事已毕之外,还加了一条:五里坡墓前,温鹿鸣为白小姐亲系披风带子。

第一百零二章狗友

夜幕中的章家是一座灯火辉煌的豪宅。

屋内,章乃春四仰八叉瘫在棠梨木漆红洒金雕花躺椅上,他的脚跨在躺椅扶手上,在空中一晃一晃,赭衣绣袍和飞凤乌靴也一摆一摆,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曲子。金玉其外,绣花枕头,章乃春的身上总散发着nongnong的纨绔之气。

四儿捧着信鸽走了进来,章乃春立即坐起了身子。

四儿解下信鸽脚上红线绑着的字条,章乃春摊开看了,登时横眉倒竖起来,嘴里骂了声:“温鹿鸣这个混蛋!”便起身整了整腰间系着的蓝田玉带走了出去。

四儿跟了上来,“少爷,你要去哪里?”

“心里不爽,找人喝酒去!”章乃春说着大步向外走。

四儿赶紧回身抓了屏风衣架上的披风,小跑着追上他家少爷,给他家少爷披上。

章乃春披上大红绸缎披风,衬得龙眉凤目,皓齿鲜唇,愈发餐霞吸露,冉冉惊人。他甩了甩头,头顶镶着大颗珍珠的金冠便抖了抖,再整了整披风领子,“蹬蹬蹬”跑下石阶,穿过园子向外走去。好一派风流倜傥的富家公子架势。



洛县“宜家酒肆”最豪华的包间内,吊儿郎当坐着俩人:钱随往(由读者“谁来随往”饰演)和颜俊。

这两人是表兄弟。

钱家产微业薄,更不幸的是父母早丧,愈加零替。

所以钱随往年当弱冠,无力娶妻。只与老仆钱兴相依同住。钱兴日逐做些小经纪供给家主,每每不敷,一饥两饱。

幸得其年游庠,洛县有个表兄,住在北门之外,家道颇富,就延他在家读书。

那表兄便是颜俊,与钱随往同庚生,都则一十八岁,颜俊只长了钱随往三个月,因此钱随往呼之为兄。

颜俊父亲已逝,只有老母在堂,亦未曾定亲。

钱随往因贫未娶,颜俊是富家之子,如何一十八岁,还没老婆?其中有个缘故。那颜俊有个好高之病,立誓要拣个绝美的女子,方与他缔姻,所以急切不能成就。况且颜俊自己又生得十分丑陋。面黑浑如锅底,眼圆却似铜铃,痘疤密摆泡头钉,黄发蓬松两鬓,牙齿真金镀就,身躯顽铁敲成。如此其貌不扬,白瞎了他爹娘给他取的“颜俊”的名字。

那颜俊虽则丑陋,最好装扮,穿红着绿,低声强笑,自以为很美。更兼他腹中全无滴墨,纸上难成片语,偏好攀今掉古,卖弄才学。

钱随往虽知不是同调,却也借他馆地,为读书之资,每事左凑着他。故此颜俊甚是喜欢,事事商议而行,甚说得着。

久而久之,带累着钱随往也坏了心性。表兄弟二人凑到一处便不思进取起来,早把课业丢到一边,一天到晚尽跟着章乃春一班人吃吃喝喝,做了酒rou朋友。

章乃春出手阔绰,所到之处吃喝玩乐挥金如土,这表兄弟二人乐得跟在他身边做个刍狗,成天价游手好闲。说是朋友,实为爪牙。

当夜,表兄弟俩正在“宜家酒肆”内一边攀谈一边等着章乃春,忽见包间帘子一挑,章乃春走了进来,登时蓬荜生辉。

二人忙起身相迎。

章乃春脱了披风让四儿拿出去,坐到桌边便自顾自喝了几杯酒。

钱随往和颜俊互视一眼,不解地看着章乃春。

颜俊问道:“春哥,你有心事?”

章乃春沉着脸色,“唔”了一声。

钱随往便赔笑道:“春哥,不如说出来听听,我兄弟二人为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