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入梦
白日入梦
大梦初醒。 竟是又做了那般羞耻的梦境。 男人冰凉却有力的手臂,连绵的亲吻,甚至是更深的接触…. 心中砰砰跳的厉害,连呼吸都不能稳下来一丝一毫。 南簪伸出手背探了探自己额头,只觉得濡湿粘腻的汗液之下,皮肤却是寒凉不温。 稍微动动身子,就能感受到,自己现在简直如同刚被水中捞上来一般,寝衣都微微泛着湿意。 女子面容娇美,身形却略显瘦削,红着眼尾,半缩在被子里发怔,哪怕只是穿着寝衣,也自带着几分楚楚可怜的勾人。 “我可怜的舒儿…” 特意从小厨房带了温白粥过来的南夫人,只一眼便知道自己这千娇百宠着长大的独生女儿,定是又犯了梦魇,心疼的不得了,也顾不上那粥,直接凑前一把将小姑娘揽进怀里。 眼瞧着小姑娘的身子一日较之一日的虚弱下去,南母便觉得自己心都要碎了。 “母亲?” 南簪将将从幻梦中回过神,见到母亲泪珠子眼瞧着滚下来几滴,反倒伸手为那中年美妇拂去泪水,笑着安慰起来。 “母亲放心,上次您和父亲为我从东螺寺求来平安符后,哪怕是梦魇,时间也是越来越短了。” 但实际上却是,自从她十五岁生辰过后,这般诡梦,几乎就从未停止过。 最初,还只是在梦境中出现一个面容不清的高大男人,而后,两人有了简单的对话,再而后,随着两人的接触越来越多,直到有一日,那看不清面容的男人直接强行将南簪拥进怀里,尽行亲昵之事。 南簪的父亲南映行,是叶城的县丞,后院除了南母并无任何通房妾室,南簪作为两人独生的女儿,自是倾注了无数心血,自从南簪开始梦魇,无论是名医还是佛寺道观,夫妻俩俱是寻了无数,但却都无能为力,只能看着女儿一日日憔悴起来。 “好舒儿,母亲听说,国师大人亲传的弟子正在外游方,待我和你父亲将其请过来,定能治好你这癔症。” 南母自是不相信南簪的话,但也只是眼眶通红,拍了拍女儿的手背轻声哄道:“好孩子,先用些粥,白日再睡会。” “好。” 南簪将粥碗捧在手里,乖乖朝母亲弯起唇角。 “南簪都听阿母的。” 其实最近,她几乎已经没有什么食欲了。 尤其晨起,更是觉得腹中满闷,闻到食物的味道都带着几分恶心。 无奈南母就在一旁瞧着,南簪在强撑着喝下去半碗粥后,乖巧可人的表情终于维持不住,扁了扁嘴,伸手拉住南母的袍角晃了晃:“阿母,真的吃不下了。” 女儿的身体状况摆着,就算南簪再会撒娇,南夫人现在也不可能心软,硬是押着人将剩下半碗也服下,终于才满意了些,摸了摸女儿的额头,只说,现在南父正在疏通关系请国师弟子,自己午后,也要去叶城最为灵验的东螺寺从新向住持请两道法器。 南簪乖顺点头。 幼时,南父南母刚到叶城赴任,忙起来,几天都见不到人面,就算为女儿安排了再多丫鬟嬷嬷,南簪也早就学会了自己来打发时间。 等终于送走了一步三回头的母亲,南簪终于才送了口气,又从新洗漱了一遍,直到嘴里没了温粥淡淡的甜味,才舒服了些许。 秋日的温度已经有些发凉,南簪披上层薄毯,还是吩咐侍女将窗户打开来透透气。 后窗外种的那几盆菊花,想必也应该开花了。 “阿秋,帮我把纸笔拿来。” “刚瞧见那几株菊花开,就知道小姐定是要作画,今日我们姐妹又有眼福了。” 一旁脸蛋微圆的小丫鬟笑着应声,虽看着性格有几分跳脱,但做事很是稳妥,来回两趟,便将南簪常用的工具全部摆上。 几个小丫头都被阿秋的话逗得吃吃发笑,南簪也不恼,笑着用笔杆敲了敲阿秋的额头。 “就数你话密的紧。” 南簪的祖父南恪年轻时,曾是有名的书画大家,一支画笔出神入化,几乎到了一画难求的程度,而南簪父亲却心向仕途,并未继承多少父亲的天赋,反倒是南簪这个孙女,将南恪的书画天赋遗传了七八分。 南簪生性也喜画,现在面对这娇嫩的新菊,竟是连着画了小半日,直到阿秋小声凑过来提示自家小姐该用午饭,才惊觉,自己的腕子都有些发酸。 “我知道了,你去准备吧,我先歇一会儿。” 南簪揉了揉酸痛的腕子,向后靠坐在红木椅上,面前的宣纸上,几朵盛放的菊花栩栩如生,甚至连花瓣上残留的露水,都好似在光线下闪着晶莹。 心中对今日的画作颇为满意,阿秋回来还要一会儿,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绒被中暖意融融,隔了一会儿,本就精神头不好的南簪不免有些犯困,靠在椅子上打起盹来。 梦魇只会出现在夜里,因此白天的小憩,她倒是没有心理负担。 谁料原本只是打算阖眼休息,确实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再度睁眼,不是阿秋带着甜甜的笑脸,送上午膳,反倒是眼前又出现了那张承载着所有噩梦的阴暗厢房。 南簪心头一滞。 怎么连白天,这诡异梦境都出现了… 脑中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倒是已经快一步奔到门口,企图打开那扇在夜间锁死的房门。 纸窗外,两站孤零零红晃晃的灯笼高悬,那扇门不出意外,仍旧关的死紧,任凭南簪拼了命推拉,都无动于衷。 “怎么…怎么连白日都…” 小姑娘眼中带着几分恐惧,颤抖着朝墙角缩去,像过去的千百次一般祈祷着,父母祈来的平安符能派上用场。 但仍旧是熟悉到令人无力的发展。 原本关的死紧的房门,逐渐渗进来一股呛人的纸钱焦糊味,刺目浓烟蒸腾下,让人睁不开眼来,等到南簪好不容易睁开眼,那脸庞被黑烟笼罩的高大男子,已经出现到了面前。 ! 男人的衣袍似是华丽异常,但并未穿戴整齐,松松垮垮,连结实的胸膛都半露在外。 “阿簪,我的好阿簪…” 男人声音低沉,将颤抖着,却身体僵直,已经无力反抗的小姑娘拥进怀里,发出满足的谓叹。 “只是半日未见,我真的是,已经硬到难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