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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误会之后,现在我已经明白,在深宫内院,有时候喜欢就并不只是喜欢,有些事也不是不说出口,就可以真的当作不知道。忽然间,我又想到了王琅上回被关到紫光阁的导火索。那是因为皇上知道了他和吴肥猫勾勾搭搭的,可皇上是怎么知道的呢?在我这里,也就是我和瑞王影影绰绰谈起来的时候,似乎被福王给听到了,没准这小鬼告诉给了皇贵妃,皇贵妃这一告状,事儿就成了。可皇贵妃又有这个脑子,懂得我们在说什么吗?而以王珑的智计百出,要不动声色地扯王琅的后腿,肯定有太多办法,做得不着痕迹。我的心顿时就乱成了一团麻,无数个想法冒上来再冒上来,忽然间,我不敢直视王珑。60、为谁犯贱...我并没有把我的不舒服,表露到明面上来,只是随口敷衍王珑,“就是想到东北的事,不由得就多添了几分心事。”王珑又关切地看了我几眼,他柔声安慰我,“世阳从小有勇有谋,一生强运。这一次其实实力对比也很悬殊,十年来厉兵秣马,为的就是这一战,六嫂也不用太挂心了。”被王珑这样一说,我反而忽然间又有些担心起哥哥来——要不是他这样说,我一时间还想不起来,我哥哥这一战,可以说是寄托了全大云上下君臣的期望。这一仗,大云上下是绝输不起的。真不知道从前我心里怎么就这么装得下事,那么多风风雨雨,居然也就这样若无其事地过来了,现在呢?不过是哥哥的战果,不过是皇贵妃的虎视眈眈,不过是王琅的太子位,不过是王珑的心思……我就已经恨不得一头扎进被褥里,睡到天昏地暗,一切都有一个结果后再起来。我就挤出一丝笑容,轻声道,“也不都是因为哥哥的事,我想这一战肯定是不会输的……就是……”终于是忍不住,将满腹的心事,向王珑露出了一点。“就是觉得有好多事牵挂在心里,无忧无虑四个字,实在是已经离我很远了。”王珑神色顿时一动。他看着我的表情,一直都是很温柔的,这一点我也一向很清楚。虽然他和王琅一样,时不时总会嘲笑我、逗弄我。但王珑总是会让我明白,他的嘲笑和作弄,其实都出于善意。而在这一刻,我的眼睛似乎忽然间被什么给擦亮了一样,我看到了很多从前看不到的东西。瑞王脸上写满的这一种情绪,很陌生又很熟悉。我上一次看到这样的表情,还是在东宫西殿,那一晚王琅破天荒地主动走进西殿来看我,月光洒进了窗棂。我听见王珑说,“六嫂……”他顿住了,脸上又掠过了不少情绪,这些情绪实在是闪烁得太快,就好像一整段情绪中的吉光片羽,有欣慰,有无奈,有落寞,也有一点难言的痛楚。王珑的声音拉长了,他仔细地审视着我的表情,让我没来由地起了一股心虚。在这一刻,整个天下,乃至我的全世界,都在我眼前折射出了一种不同的形象,我忽然发觉从前的我是何等愚昧,虽然我有一双明眸,但眼神却似乎很差。我从来没有看明白王珑这个人,而现在,他似乎已经看透了我的情绪变化,他明白了一些我已经不明白的东西。“在宫里,又有谁能保持一颗赤子之心呢?”我听见王珑的声音,他注视着我,又露出了一抹温柔的笑。这笑意中的悲伤无奈,浓到几乎凝固,浓得让我一下有了无数不忍。但王珑没有给我回话的时间,他只是轻声鼓励我,“不要紧,六嫂,吉人天相,什么事,都会有个好结果的。再等等,说不定好消息就来了。”然后他便转过身子,慢慢地走向了露华宫。虽然极力掩饰,但他的步态也依然有微微的趔趄。我目送王珑的背影,只觉得原本还算得上有些头绪的心思,已经糊成了一团混沌,在这一瞬间,连心乱如麻,对于我来说都是很值得向往的状态。#一整天我都在西殿发呆,连王琅破天荒提早回来,我都没有冲到东殿去找他,而是东摸摸西摸摸地,等到时辰快到晚饭,才随手换了一件外出穿的袄裙,到东殿门口,靠着门扇偷窥王琅。太子爷正背对着我,伏案看一封信,他已经换了外出的衣服,只是披着一件家常穿的夹袍——天气毕竟冷了,夏天已经过去,王琅只穿纱袍秀色可餐的样子,要到明年才能重现了。不过,王琅现在也实在还算得上秀色可餐。就是仅仅从背影来看,他那股卓尔不群淡然矜贵的气息,也简直都要破衣而出。我就看着王琅的背影,很久都没有说话。王琅也没有回过头来,尽管我也明白,他已经感到了我的到来。又过了一会,此人才回过头来,对我挑起了一边眉毛。“昨天叫我早点回来的是爱妃你。”王琅的语气很客气,但他的肢体,他的表情,都在在暗示着他正打算对我不客气。“可等小王进了东殿,爱妃却还在西殿缠绵,迟迟并不现身。小王想,爱妃今日一定是很忙碌了。”我认真地点了点头。“是挺忙的。”眼神却还贪婪地在王琅脸上身上游移。有时候,我真的很讨厌自己,我为什么就对王琅这样死心塌地,为什么一看到他故作淡然的表情,就有一种上前撕破伪装的冲动,为什么一看到他,我……我就变得很不苏世暖,很……很需索。为什么仅仅是和他说着不痛不痒的风凉话,我也能一下将所有的不快,所有的烦躁给抛到九霄云外,只是沉浸在王琅之中?王琅究竟有什么好的,竟能让我苏世暖沉迷到这个地步?“忙什么?”王琅盘起了手臂,慢吞吞地说,他往边上挪移了一下,空出了一个位置,见我没动,倒是微微地不耐烦起来。“过来。”我只好缓步向王琅走去,却并没有能坐在他身边的空位上,人还在半路上,已经被他双臂截获,将我安顿到了他腿上。空出来的那一块椅子,是给我搁腿用的。“门还没有关呀。”我赶快轻声细语地打消王琅的念头,却又忍不住环住了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呼吸着王琅。“再说,我们等会要出去……”王琅想必是早就主意到了我的装束,他没有讶异,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