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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有这种感觉。很深刻的感觉。自小家庭条件就差,不曾富裕过,因而对钱看得也不算重,再加上性子不羁洒脱,活得也确实混。特别是离开部队以后。对女人,对钱,更是一种随意的态度。但此刻,他真的想收敛这一切,只想安定下来,给她一份优渥且平稳的生活,好好地,踏实地守着她长大。未来,能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生活。人的改变,有时真是一时之间。“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不知道这是第几遍了,周进皱着眉,放下手机。昨天傍晚他本想去接她,可是电话打不通,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后来也没再开过。原以为方璃昨夜睡得早,所以才早早关机。他心里担心,但时间太晚,也不好怎样。这一等,便是一夜。现在仍是关机。周进担忧地揉揉太阳xue。那一夜,他看得懂小姑娘的不安和害怕,但他还是……事后,也没有给她更多的温存和亲昵,甚至连甜言蜜语都没说。所以她是不高兴了吗?还是不好意思。还是……周进不敢往下想,捉摸不透小女孩的心思。他去附近超市买了一大堆她爱吃的零食干果,准备亲自去找她一趟。恰逢周末,学校没人,他又绕去她住的公寓,在楼下等了许久,也没个踪影,那个常常和她同行的女孩竟也不在。周进有些着急,从楼道口下来又打了个电话过去,还是一样结果。他从小区出来,站在路边,点了一根烟,缓缓地抽着。他并不知道她以前的家住哪儿,以往送她,也只是送到闹市区车站便罢。周进摁着眉头,从没想过,她会这样突然消失。胸肺里的尼古丁让周进稍稍冷静一点。不过才一天。他是不是太紧张了。或许她是真有什么情绪波动?想一个人短暂的安静安静?不想见他?她一直是一个挺矫情的小姑娘,心思想法很多,他也都知道的。周进狠狠地抽了口烟,吐出灰白的烟雾,决定再等等。【我明天中午去S市的火车,如果看见短信,给我回个电话。】他掏出手机,编辑到这里,手一顿,【不想说话的话,回个短信也行。】他摁灭手机,将烟头掐灭,回家。行李收拾得也差不多,一只陈旧行李箱倒在地上,里面是衣服和各种杂物。周进把昨天买的书塞进去,东西有点满,一挤,侧面有只军绿色水壶滚了下来,周进瞥见,也不知哪里来的火,猛地踹了脚。水壶质量好,从门口滚到床边。他闭了下眼,弯腰捡起水壶,目光落在床上,眼神一黯。枕头上还留有一缕长长的头发。床单被褥上还有女孩香香的味道。他把那缕头发小心拾起,捻在手里,轻轻转了几下。心里到底是压着几分火,烦闷至极。他这辈子,哪遇到过这样的情况?睡完就跑。偏偏他还得哄着她,还得宠着她——他还那么心疼她。一天就这么捱过去,她仍是音信全无,周进也不想去那张床上睡。他坐在桌前,一根烟接一根地抽,时不时看看短信。烟灰缸堆满烟蒂,房间里一股浓烈的味道。他是中午的火车,早上六点,天一亮,周进又跑了一趟公寓。还是没人。周日,学校里也没人。手机还是关机。他再忍不下去,胸口憋闷的火愈发升腾,无论小女孩到底是怎么想的,到底是怪他还是气他,他都要走前同她说清楚。没有她的别的联系方式,周进攥紧拳头,决定跑去她学院里问问。总有同学知道她家住址的吧。步伐加快,走向那栋浅灰色的美术楼。眼看着要走到,兜里手机忽然一震,他心急火燎掏出,看见是小俊的短信。【哥,上次那个女记者来了,说有重要事找你,要不你回家一趟?】【现在没空。】他中午要赶往火车站,现在迫切想见璃璃一面,哪里有空。没多久,手机又响起来,这次是电话。他皱起眉,指间略顿——小俊是从不会打电话给他的,铃声不断,他犹豫几秒,还是接起。耳旁传来一道熟悉女声,咬字清晰,“周先生是我,唐可盈。”周进一愣,眉宇间透有不耐:“我现在有急事。”这便要挂断。“你先别挂。”那边语速飞快,口吻平和却笃定,“我知道你有什么急事,你是要找你那小女朋友吧?”周进呼吸微滞。“她家出事了,你找不到她的。”周进攥紧手机,面色沉下,“胡说什么。”他一直都不敢往这方面去想。“我胡说什么?她爸是叫方建程对吧?建城房产么。”唐可盈吸了口气,道:“这事一时半会说不清楚的,我跟这新闻也很久了,上次见你们在一起还有点不信。”她停了停,唇角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说:“本来觉得对你而言应该是件好事,方建程一出事,你那罪名也可以……”“到底出什么事?”他急问,“你知道她现在在哪么?”唐可盈像笑了笑,没说话。周进还要再问,那边却是清晰挂断的声音;他脸色难看,心里升起一种极不好预感,大步往回跑。第40章火车11:05开。周进已和人事部通好电话,约好明天上午抵达S市后报道体检,开始培训。时间紧张,学校离里院不远,他三步并两步跑去。冬日清晨的街道,飘散着灰蒙蒙的雾气,温度零下,一呼吸,便是大团的白雾。刚走进走廊,门便开了。唐可盈穿一件米驼色大衣,脸上化着淡妆,脚下是一双黑色长筒靴,高高瘦瘦,唇角挂着礼貌的笑。“周先生。”周进没工夫同她寒暄,“什么事?”“外面冷,先进来坐。”她倒成了这里的主人,客气请他进去。周进进门坐下。“先喝口热水吧。”唐可盈看向门口的吴小俊,“这里有没有热水?”吴小俊下意识指向墙角的暖壶,唐可盈笑着说了声“谢谢”,这便要去拿,还未弯腰,胳膊肘被一只粗糙大手扣住。力气不轻,毫无温柔。她整个人生生被往后拖了半步,低头,迎视上男人阴沉的眉眼。两夜未睡好,周进眼睛里布满血丝,浓眉紧蹙,看上去凶煞可怖。“到底什么事。”嗓音压得极低,耐心有限。唐可盈心里一颤,说不上什么感觉,她敛了笑,低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