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20. 她顿时瞪大了眼，露出讶异的神情，她很想探头往远方看，但是不知为何身体动也动不了，也因为靠太近所以看不大清楚眼前男孩是甚么表情。 「噠噠噠！」急切的脚步声逐渐逼近，然后停下，这段路程不到五秒鐘。 他这才放下了手，转过头去，「是宇信啊，怎么了吗？」隐隐约约在他转过身的那一剎那看见了他嘴角的那一丝笑意。 真相大白，这个挡在自己面前的是慕宇啡，那个突然之间变得很神经质的傢伙则是慕宇信。 但是她完全无法理解他们两人现在的举动，和平常不大一样，有点像是在反抗甚么似的，她只觉得自己顿时沦落成某种用来观察的实验器材。奇怪的是她并不感到愤怒，反而觉得有点沉重 「你们刚刚在干嘛？」应为慕宇信的男孩开口道，语气听起来像是冷静下来，但却十分咄咄逼人。 宋尹声下意识的将双手放在双腿旁立正站好，像个做错事的小孩，相较于她这紧张兮兮的模样，慕宇啡倒显得轻松许多，一步一步的靠近他。 「没有啊，我只是在和尹声讲一些悄悄话而已。」耸耸肩，一派轻松的答道，但他的笑容给人的感觉就像是诉说着不单纯。 简直就像是在挑衅。 慕宇信只觉得心中有把莫名的无名火，他不知道为甚么会这样，他也不明白为何慕宇啡会想用这女孩来激怒自己，重点是——为甚么自己会被激怒呢？这傢伙挑衅自己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但这种强烈的感觉是怎么一回事？那种很想挥出一拳把对方打倒在地的愤怒感。 当然他并没有这么做，他一点也不想要在宋尹声面前有甚么暴力行为。 「……」硬是将拳头从胸前压了回去，沉住了气，伸出手用力的扯住了慕宇啡的手臂，头也不回的往教室走去。 只留下了茫然的她以及再也组不回来的玻璃碎片。 ※※※ 自从那一刻开始他俩直至回家进房门都没有任何交谈。 宇信的脸一直都很臭，慕宇啡像是知道原因般，甚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在他身边。 盘腿坐在旋转椅上头，看着瘫在床上背对自己的他，良久，终于开了口。 「今天你看到的那一幕不是真的啦。」 他不语，这件事后来他仔细想想也晓得那不可能是真的，毕竟慕宇啡好歹也是自己的双胞胎，才不是那么轻浮的人。 但他仍旧没有转过身来，他还是在生气。 并不是因为气看到慕宇啡和宋尹声在一块交头接耳，而是在气为甚么慕宇啡会比自己早一步发现他喜欢宋尹声。 在慕宇信感到愤怒的当下他马上就察觉到了自己真正的心意，但又再想了一下，会做出这种挑衅行为的慕宇啡岂不是早他一步知道慕宇信这个人喜欢宋尹声了吗？不然不会无缘无故做出那种举动的。 「我只是想帮你看清楚而已，反正我们之间的差异也愈来愈明显了，一直死赖着也不是办法。」 这句话听起来好冷漠，像是要把甚么从身边赶走似的。 还是没有转过身子来，但他明白话中的意思，他就这么侧着身，垂下眼皮，正在思考着甚么。 半晌，「还有最后一次。」慕宇信淡淡的开口道。「这个礼拜六。」 他们的过就销到这礼拜五，这也宣告着另一件事：要结束了。 无论如何势必要结束的。 明明当初只是看见她搬书般得很辛苦想藉着某个名义去帮她，结果发现这女孩个性有点神经质后，便有了想作弄一下她的念头，一开始真的只是抱持着这样的想法而已。 谁知道竟然会演变成今天这种局面，仔细想想她也没做甚么啊，给人的感觉就像是在校园里随便抓都会出现的善良女孩，但这种人却鲜少出现在他俩的世界里，或许是因为他们也不想去伤害这种人吧。 就算不想结束，还是要结束的，到最后她还是会讨厌他们的吧？这种诡异的关係再持续下去宋尹声一定也会受不了，纵使他们还想继续与这女孩相处，她大概也巴不得赶快切断他们之间的关係吧？一定是这样的，以她那种很容易被看穿的个性来说一定是的。 「你要不要告白试试看？」将正在播放着的音乐音量调低了一些，慕宇啡轻声问道，是出自好意吗？ 他不答。 「至少和她在一起时你都觉得很轻松吧？虽然不一定是快乐，但会不自觉把心里的话都对她说出口。」 听完他的一番话后，慕宇信开始回想，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在公园的时候、在公车站上接住她的时候、因为甚么而歇斯底里的时候、不知为何把自己讨厌慕宇啡这事说出口的时候……还有她伸出手将她的颤抖转移到自己身上时。 他直到现在都还想不透……那股勇气是打哪来的呢？ 喜欢她这几个字慕宇信并不是说不出口，而是害怕。害怕她仍旧认不出来，连自己都有点混淆的他们之间的差异。 他俩背对着背，垂下眼帘，让收音机里的音乐声回盪在整个房间。 我烂命一条走在路上影子在地上像我的慌张黏在脚下抓着我不放 我不懂我不是这样我不该这样额头流下的汗又流进眼框 为什么要给我一颗跳动的心脏却忘了给我飞翔的翅膀 每天我活在这多无聊的地方多么想要流浪 为什么要给我一颗跳动的心脏又把我丢在这寂寞战场 这世界有多大我就有多徬徨有没有一点希望让我去闯 把我的灵魂装进纸箱寄送到天堂那云端的光会不会是希望的形状 每一天来了又走了匆忙的太阳感觉自己蒸发慢慢从这个世界上 有没有一点希望让我去闯天涯海角让我去闯 ——《五月天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