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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色莫七侠(23)

    (二十三)掌门

    2021年7月27日

    何太冲返回崑崙山后不久突然去逝,这天办完丧礼,武林同道离开后,崑崙正殿尽是喧闹之声。

    「陈大大师兄既是何太冲首徒,接任掌门自是最佳人选。」

    「做掌门当然要武功好,陈大大武功不错,却那能逃得过李好马师伯三招?再者李师伯刚直无私,由他接任本派掌门,定可扭转何太冲当掌门时的放任歪风!」

    「说到扭转歪风,可得从头开始!四十年前若非何足道搅局,张仁焕太师叔已是崑崙掌门,今日他破关出山,正是要纠正崑崙多年之乱!他德高望重,武功精纯,正是掌门首选!」

    「张太师叔闭关几十年,一生从未离开崑崙,仍以为全真教是第一大派,他来当掌门必令本派成为江湖笑柄!黄帮主就不同了!他下山后加入糖帮,几年间已成一帮之主,武功好,手段高,江湖经验老,我推举黄榕黄帮主!」

    「崑崙派被江湖小看多时,要重振威风自该推陈出新。何未冲员外虽非崑崙弟子,却是何太冲的远房族弟,算是有点关係。他面子大,银两多,有他当掌门,崑崙弟子从此家肥屋润,不愁生计,大家不妨想想。」

    众人争论了半天,还是未能决定谁当掌门,其中有些人更是一言不合,举剑相向,不消一刻已是血光四溅,染满厅堂。

    这时一把娇媚声音响起:「前辈好可怜啊!大家太忙了,无人有空助你入土。你这一生不羁放纵爱自由,死后却被逼要听不肖同门的无聊叫嚣,前辈好可怜啊!别理他们了,我们再乾一杯!」这语声并不太大,厅中各人却全都听到,可见说话者必然是高手,一时之间大家都静下来,搜寻是谁说这刺耳话儿。

    众人找了一会,陈大大突然喝道:「妳是谁?」只见一个白衣美妇倚坐何太冲的棺材喝酒,酡红俏脸浅笑盈盈。

    那美妇侧头道:「陈大大大师兄不认得人家吗?你教过人家武功啊!」她自乾一杯,又倒酒在棺材上,犹如与何太冲对饮。

    众人一听,都想:「陈大大教过她武功?是本门后辈吗?」

    陈大大稍加细想,摇头道:「我不认得妳,妳是来慰问的宾客吧?失礼了,丧礼已完,宾客该离开了,妳请回吧。」之后他叫了声「送客」,心裡沾沾自喜:「大家都见到我如此得体应对,赞成我当掌门的人该会增加不少。」就在他高兴之时,忽觉胯间剧痛,肥胖身躯已被踢飞数丈。他一众师妹都是失声惊呼:「马儿蹬!她果然是本门弟子!」

    「马儿蹬」是掌门夫人班淑娴的绝技,由何太冲所创,男弟子普遍不学,但女弟子大多都学会了。这时众女一见如此劲力十足的「马儿蹬」,自是相信那美妇是崑崙弟子。

    那美妇望着不停呼痛的陈大大,媚声冷笑道:「还好你没认真教人家武功,不然人家也学不到这马儿蹬了!人家该谢你啊!」纤腰一荡,盈盈致礼。

    众人惊愕之际,李好马一跃而出,指着那美妇骂道:「大丧之日,何方女子竟来崑崙撒野?」

    那美妇又是盈盈致礼,笑道:「是李师伯吧?大丧之日,人家原是来致哀的,可是主人家无视何掌门入土,却在争崑崙掌门之位,蛮高兴热闹似的,人家对这掌门之位不禁兴趣满满。谁能胜过人家,就把掌门之位和人家都拿去吧!李师伯是想夺掌门之位,还是想要人家……呢?」

    李好马怒道:「放肆!yin妇是谁?」

    那美妇又是盈盈致礼,笑道:「小女子莫雏菊,是否yin妇李师伯大概未曾知道吧?」莫声谷离开武当时间虽短,可是自从回复本名,穿上女装后,生活过得不受约束,言谈举止尽是不一样的风情。

    李好马喝道:「多说无益!接招!」连续击出数拳。莫雏菊也没小觑对手,拔剑使出「美若天仙」,噹噹几声,李好马臂上护腕尽碎。众人见莫雏菊剑法优美厉害,皆尽骇然,静了片刻后,才听到几个较年长的师叔伯先后惊呼。

    「倩女剑!是倩女剑!」

    「倩女剑?那么他是男的?」

    「怎会这样?使用倩女剑,在选掌门之时来崑崙挑战……他是何足道?」

    「白痴!何足道该已死很久了吧?」

    莫雏菊听到这裡,掩嘴笑道:「当年何太太师叔回来教训崑崙前辈为争掌门内鬨相斗,想不到多年之后你们还是如此不堪。崑崙门人总要重覆同样的错误,可怜可怜!」

    这时李好马喝道:「yin妇并非无理,但崑崙自家事,那容外人插嘴?我们还未打完,来吧!」他「咕」的怒吼,正欲上前再拼。莫雏菊跃上横樑避战,叱道:「李师伯要打,人家定必奉陪。但你先好好想一下,刚才到底是你的护腕挡住人家的剑招,还是人家的剑招打在你的护腕上!」李好马登时怔住,想了一会,突然喝道:「算你这yin妇厉害!」昂首退到后方。

    之后一人沉声道:「你想如四十年前崑崙弃徒何足道一样,恃着邪功倩女剑,不男不女地来崑崙捣乱,老夫绝对不容!」说话的正是张仁焕太师叔。莫雏菊秀颜闪过一丝怒色,随即娇笑道:「将死老人竟来跟后辈争位,你以为自己又老又姓张,就可比武当张真人吗?」张仁焕白眉一紧,随即抚鬚正容道:「掌门之位事小,崑崙声名事大。」莫雏菊轻笑道:「你说掌门之位事小,却要和人家

    动手,就是想要了人家吧!老yin虫好可怕!」

    莫雏菊两度嘲弄,张仁焕纵有百年道行,仍是怒从心起。他踪身跃起,挥剑直击莫雏菊,剑法简单直接,朴实无华,招式却隐藏无穷变化,可见他闭关多年绝非浪费时间。莫雏菊却是毫无惧色,娇叱道:「随口侮辱何太太师叔的老匹夫,人家要狠狠教训你!」他一跃而下,亦以简单直接却暗藏后着的倩女剑招式「含苞待放」应战,两人招式相若,本是旗鼓相当,但他们在空中交战,莫声谷身在上方可乘下堕之势,自是稍胜一筹。

    两人斗得正酣,莫雏菊忽觉张仁焕眼神有异,立时变招为「弱质纤纤」,护住全身。剑光如牆,前方守住张仁焕凌厉攻击,后方则是挡驾了糖帮帮主黄榕的阴险偷袭。莫雏菊多次被人暗算,可谓尝尽苦果,渐渐对偷袭变得极为提防。这次他单凭张仁焕眼神变化,已警觉有人偷袭,算是成长了不少。挡过夹击后,莫雏菊头也不回,反手就是一式「回眸一笑」,长剑刺进黄榕小腹。

    黄榕抚腹惨叫,退到后方倒下。莫雏菊冷冷的道:「黄帮主果然是手段高明,难怪几年间就成为一帮之主,人家绝不容你这种卑鄙小人可以成为崑崙派掌门!」张仁焕致礼道:「能为本门除去无耻之徒,老夫谢了!」莫雏菊眼神更冷,叱道:「黄榕是无耻之徒,那你又有甚么耻啊?有人偷袭,你见而不言,坐等良机,就算是正、人、君、子?」张仁焕面色阵红阵白,暴喝一声,挺剑再上。莫雏菊心情冷峻,正好施展一式「冷若冰霜」,双手持剑贯劲连刺连砍,呜呜破空之声震耳欲聋,凌厉剑气如寒风刺骨。几下交击后,张仁焕急急退后,已是中剑受伤。

    莫声谷转头盯着何未冲,侧头道:「何员外也要来吗?也许会得到人家啊!」何未冲已是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转身跑下山坡。

    这时张仁焕叫道:「关乎崑崙存亡,大伙儿一起上啊!」他伴着十几个崑崙高手一拥而上,围住莫雏菊。莫雏菊幽幽的道:「欺负人家!才不是关乎崑崙存亡吧!好多男人,全都想要了人家吗?人家会挨不住……呢!」他边说边运功,剑身渐露红光。群雄出手之际,莫雏菊屈膝一旋,倩女剑终极绝技「委身下嫁」立时散出重重殷红剑气,直逼周围的敌人。惨叫声中,崑崙高手纷纷飞退,都是受伤不轻。莫声谷姿势不变,致哀白衣却似换上锦绣喜服,处处染红,尽是敌人的血迹。

    莫雏菊轻抹额角汗水血污,嫣然道:「怎样?还要试试更厉害的倩女剑招……吗?」这倒是谎话,倩女剑已没有更强的招式了。他知道自己一人始终难敌崑崙过百之众,杀败争掌门之位的主要数人后,他自觉目的已达,便吓唬厅堂众人,想找机会罢斗。

    这时崑崙门下都察觉要争掌门的陈李张黄何,不是难成大事,就是无耻之徒,暗暗庆幸没让这些人当上掌门。可是如果由这不明来历的女子担任掌门,亦是不成体统。众人议论纷纷,难下决择。莫雏菊亦暗暗着急:「怎么大家都没意见?难道真的要我当崑崙掌门吗?我才不要!」

    崑崙一些女弟子商议了一会,班淑娴的首徒詹春的走出来朗声道:「大家且听小妹一言。刚才这位莫姊妹一式马儿蹬,架式力量尽得要旨,该是出自本门,是我们的师姐师妹。她力克几位本门前辈时,武功德行大家都看到了。我们几位姊妹支持莫师姐当下任本派掌门,虽然她说话行事是有点……有点怪怪的,但之前何掌门已经是这样了,情况也没有差下去吧!」崑崙女弟子都以詹春为首,一众女弟子立时齐声欢呼。

    莫雏菊正觉绝望,想要砌词推却时,一个少年在詹春旁边,扯着她衣袖轻声说话。詹春神色一变,难以置信地道:「咦?俞小师弟?你……」两人说了几句后,那姓俞的少年行前几步,面红红的道:「师……莫、莫师姐……我想当掌门,要跟你打……请手下留情。」他紧张畏怯之馀,眼眸暗带泪光,竟是有几分异常的感动。

    莫雏菊见有人搅局,或能丢掉这掌门之位,不禁十分高兴。他见这俞姓少年俊朗朴实,心生好感之馀倒是有点眼熟,却不能确定是否真的见过。围观一众看见这少年走出来,又是议论纷纷。

    「咦?是谁?没见过!」

    「小孩子也来抢掌门?哈哈哈……」

    「连张太师叔也不敌这婊子,他是要去送死吗?」

    「我认得他!他是掌门夫人班师姐的关门弟子,叫俞甚么的,倒是不常在崑崙山出现!」

    「是班淑娴的小白脸吧!甚么关门弟子!哈哈哈……」

    那少年突然跃到说最后一句话的师叔前面,皱眉怒道:「不得辱我……师父!」身子一转,竟用「马儿蹬」掴了师叔一记耳光。那师叔被后辈冲前脚踢,竟是无法闪避,呆立当场。在场众人见这少年的「马儿蹬」快如闪电,力度随心,显是尽得班淑娴真传,又是哗声四起。

    那少年先到何太冲棺木前致了一礼,才取剑站在莫雏菊前方。莫雏菊点头嘉许,随即又轻佻笑道:「崑崙弟子,原来亦非全是无礼之徒。你要来抢掌门和人家,或许人家会让招……呢。」那少年涨红了面,不懂回答,只是扬剑示意,又致了一礼,才出剑进攻。他出招动作生硬,显是不常对战,但一手剑法却是崑崙玄门正宗,毫无瑕疵,剑锋更隐现剑芒。在场崑崙门人渐渐止了窃笑,多了讚歎,那少年的剑法亦耍得越来越顺。

    两人斗了三个回合,未分胜负。莫雏菊轻轻一笑,啐道:「小弟弟很落力啊!很想要人家吧?人家才不会输!」突然手裡加劲,施展最擅长的攻击剑招「美若天仙」。他是欣赏这少年纯朴有礼,可是宋青书在人前何尝不是如此模样?他虽见这少年不如陈李张黄何争夺掌门一般难看,但也不会随意让招,把崑崙掌门之位送给这不知底蕴的少年。那少年剑法虽好,但倩女剑真功夫一出,他已是难以招架,只能连连退后。最后莫雏菊纤手持剑一挑,那少年的长剑登时脱手,跌在地上。

    莫雏菊见胜负已分,正拟收剑,那少年却道:「莫师姊留神!」双手突然向外一拨,几度剑气击射而出。莫雏菊见此招式,登时愣住,玉躯中招,手中剑也被打下。在场崑崙门下纷纷喝采:「琴剑!何掌门的琴剑!」琴剑是何太冲自创的独门绝技,铁琴先生之名亦因此而来。这招式从未有弟子学会,此刻竟被这年少后辈使出来,崑崙一众惊喜错愕,自是无需多言。

    莫雏菊中招后无甚损伤,也不知是这少年功力未纯,还是手下留情。他惊讶万分,颤声道:「琴剑?谁教你的?」那少年面上一红,说道:「还会有谁?师姊留心了。」他欺身而上,双手成圈,虚无如绵,或快或慢,运转不绝。莫雏菊登时比之前惊讶千倍,皆因那少年用的,竟是武当太极拳。莫雏菊呆呆怔住,被那少年打倒地上。那少年用力极轻,但莫雏菊倒下之后,已是再不想打,再没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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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崑崙一众十分兴奋,欢呼声响个不停。那少年一脸不知所措,只是微笑搔头。这时大师兄陈大大走过来道:「小师弟打倒这女子固然厉害,但掌门之位还是要……」他话未说完,师伯李好马已气冲冲地走上来动手,陈大大果然逃不过李好马三招,又被轰飞远处。

    李好马盯着陈大大骂道:「自己不敌那yin妇,现在却想来妨碍小师弟做掌门,垃圾一件!」之后他大喝道:「俞小师姪打倒这yin妇,该得掌门之位,我心裡不服也没办法。今天已闹了很久,还有谁要来打扰俞小师姪,就先打倒我吧!」他虽是鲁莽易怒,为人倒是光明磊落,亦真心为崑崙派着想。

    詹春也走出来道:「俞小师姪是掌门夫人的关门弟子,我很清楚他的为人。他虽然年少,但正直纯朴,勤奋练功,可算是才德兼备,我也支持他当本派掌门!」之后她含怒对李好马道:「莫师姐是我们好姊妹,师伯别随口乱说了!」李好马哼的一声,也没答允。

    崑崙派要争掌门的人其实大多已被打倒,在场众人亦普遍对那少年心服口服。他们见纠纷平息,心情愉快,齐声叫嚷「新任掌门」,声音响遍山岗。

    李好马盯着莫雏菊,沉声道:「嗯……这个……莫师姪,妳服了吧?」

    莫雏菊柔声道:「人家早就服了。」之后又补上一句:「谢谢李师伯。」

    那少年与詹春说了几句,之后望向在场崑崙门下,搔着头道:「既然大家都这样说,我俞清风……就试试做掌门吧!」崑崙一众欢呼更盛。

    莫雏菊听到「俞清风」这名字,登时恍然:「清风!原来是清风!难怪会这么眼熟!」清风是俞岱岩其中一个贴身道僮,孩童时已时常被家人带到武当山上香,总是会熘到俞岱岩的房间嬉玩。他在八岁开始留在武当正殿服侍俞岱岩,现在该已十五六岁。莫雏菊与俞岱岩最是要好,故此也和清风相处甚佳。可是后来他和清风都不时离开武当山,见面少了。此刻这俞清风并非道僮打扮,长大后相貌不同,更懂得武功,莫雏菊不认得俞清风就是清风,一点也不奇怪。他心裡既宽心又疑惑:「竟然是清风……清风不同青书,是真正的好孩子,若由他来当崑崙掌门,我可以放心了。可是清风怎会懂得崑崙武功?怎会在这裡争掌门?他在武当是不学武功只做杂务的道僮,刚才却用了太极拳,好奇怪啊!」

    天色渐晚,俞清风和师叔伯们商议过后,决定明天才让何太冲入土。崑崙一众开始陆续散去,李好马指着地上的莫雏菊,向俞清风道:「掌门师姪,你是掌门,这傢伙也由你处置了!」莫雏菊和俞清风都是面上一红。李好马盯着莫雏菊骂道:「你也会害羞吗?」哈哈大笑离去。

    正殿厅中再无他人,俞清风迟疑了一下,横抱莫雏菊到正殿内掌门的专用厢房。关门后莫雏菊立时开口道:「清风你好大胆!还不快放开我?」俞清风吓得把莫雏菊抛开,颤声道:「七师叔……原来你认得我!」莫雏菊没好气的道:「最后终于认得了!你怎么抱我进来?想对我怎样?」俞清风道:「七师叔一直撑在地上,我以为你动不了,只好用抱的……你又不阻止我。」莫雏菊点着俞清风额角,怨道:「我要给新任崑崙掌门威风,怎能阻止啊?被其他崑崙弟子看到怎么办?只好由你抱着,但进房关门后你该快快放下我吧?」俞清风低头道:「是我放慢了。」

    宋青书和清风都是莫雏菊的后辈,宋青书贵为宋远桥的独生爱儿,向来表现出色,莫雏菊敬畏大师兄,欣赏师姪之馀不免过份地宠爱纵容,终致叔姪luanlun。清风则是一般道僮,为人随和顺从,小小年纪却十分尽力服侍俞岱岩,莫雏菊心裡高兴感激,当他如姪如甥一般爱护看顾,向来无甚隔膜,两人对话说笑,亦尽见毫无顾忌的亲密情谊。

    莫雏菊见把俞清风欺负的够了,笑咪咪的道:「好了好了!我原谅你这

    放慢了,但你得把一切都告诉我,你好好一个武当弟子,怎么会在这裡抢崑崙掌门来做?还有很多很多事!」俞清风道:「我就从头说起好了……嗯!七师叔衣衫面上都沾了血,你到那边更衣洗一下吧!你一边洗我一边说就好。」指着旁边一个注满热水的大浴桶,自己却立时背着浴桶坐下。

    莫雏菊心想:「清风果然是乖孩子……不过他这副一点也不想望的态度,还真叫人生气!」这时他望到俞清风把拳头握了又握,正是这师姪心情複杂时常做的动作。他有点高兴,柔声道:「既然如此,我就去洗了,你可不能偷看!」俞清风又握一下拳头,说道:「当然不会,为甚么要看?」莫雏菊笑嘻嘻的道:「想看的话,你回头望望,七师叔也不会介意……呢!」俞清风握紧拳头,大声道:「别玩了!不看!」连耳根都红了。

    水声响起,莫雏菊已脱光衣服,跳进浴桶,说道:「好啦!七师叔已进了浴桶,你转过来吧!」俞清风没有转身,却把手伸到脸上,似在抹泪。莫雏菊忙道:「哎呀!别哭啦!是我不对了!都是崑崙掌门了,别哭啦!」俞清风回头,扁嘴怨道:「总是要欺负我!」莫雏菊柔声道:「我太久没见清风,今天见到你本来已是够高兴了,怎料你还变得这么厉害,能打倒我,更接任崑崙掌门。我心裡实在是高兴得不得了,所以就忍不住要欺负你。」俞清风不禁咧嘴而笑,说道:「一高兴就爱欺负我,这习惯不好,爹也时常这样说。」莫雏菊奇道:「你爹?你爹认识我?」俞清风顿了一下,说道:「我爹就是你的俞叔叔,武当七侠中排名第三的俞岱岩。」

    莫雏菊愣住了一会,才醒觉的笑道:「我知道了!俞叔叔认了你做儿子!」俞清风摇头不语。莫雏菊心知俞清风绝不会对自己开玩笑,又怔住好一会,才轻声道:「是亲儿子吧……俞叔叔的亲儿子……」不一会他眼眶已红,开始哽咽道:「俞叔叔有亲儿子……而且就是人家最亲的清风……人家好高兴……呜呜呜……」俞清风啊的一声,想要动身上前,又迟疑了一下,最后终于还是上前跪在浴桶旁,为师叔拭泪,又慌慌张张的道:「别哭,七师叔别哭……」莫雏菊哭道:「人家高兴嘛……呜呜……」俞清风柔声道:「别哭,高兴的话,欺负我就好。」莫雏菊噗哧的笑了起来,止了哭声,说道:「说好了!之后我会好好欺负你……可是,俞叔叔瘫痪十多年,怎……怎能行房……有你这么大的儿子?」

    俞清风倚坐在浴桶旁,说道:「我娘是江湖中人,她在十多岁时一次被坏人捉住,要被yin辱时爹刚巧路过救了她。爹对娘很是倾慕,表露爱意,但娘深爱自己的师弟,拒绝了爹,之后娘和师弟成亲,爹亦决定终生不娶。虽然娘拒绝了爹,她一直对爹还是好生感激。廿多年后爹受伤残废,娘虽然已有夫君,仍是用藉口千里迢迢赶到武当,说是来武当学艺,其实是探望爹……」

    俞清风说到这裡,莫雏菊啊的一声,脱口叫道:「你娘是……是班淑娴!」

    俞清风点点头,续道:「娘见爹重伤难癒,自己却不能做些甚么来报答当年的救命之恩,很是难过。之后她终于想到了,她要为爹留后作为报答,也不管爹反对,多次夜静无人时走到爹的房间……后来娘有了我,便匆匆离开武当,找地方生了我和託人照顾我,才返回崑崙。」

    莫雏菊心裡感叹:「当年那班淑娴凶巴巴的要打我杀我,想不到竟是如此有情有义之人,更是清风的娘。前辈风流成性,结果他妻子也依样子胡闹一次,也算是公平吧!」

    俞清风又道:「我养父养母受我娘所託,时常带我到武当游玩,我亦开始熟悉爹。我娘每隔数月来看我,八岁时她终于告诉我爹是谁。我惊震过后,决定留在武当山照顾爹。每次有假期回家,则会到崑崙山找娘学武,大家都当我是娘的关门弟子。何太冲知道我是娘的关门弟子后,亦不时会指点我武功,后来竟连绝技琴剑也传授给我。」

    莫雏菊回忆何太冲的点点滴滴,叹道:「前辈……何太冲前辈深爱妻子,别说你是他妻子的关门弟子,就是他知道你是他妻子的私生子,亦该会对你宠爱有加……嗯,也许前辈根本就知道吧!」

    俞清风一脸纯真,点头微笑道:「也许就是这样吧!他对我真的很好!」

    莫雏菊望着俞清风稚嫩俊俏的侧面好一会,突然问道:「清风,前辈没有对你做过奇怪的事吧?例如……有没有晚上睡得很熟,第二天屁股很痛之类?」

    俞清风满脸不解,说道:「没有啊!睡得很熟屁股很痛……那是甚么?」

    莫雏菊红着脸道:「不知道就好……那你的太极拳呢?谁教你的?」急欲改变话题。

    俞清风道:「三年前我终于忍不住告诉爹我的身分,爹好像一早就知道似的,全不惊讶。之后他开始教我太极拳,当然他只能口授,我就在夜裡独自苦学。一次夜裡练功时,我遇到太师父,他没问甚么就开始指点我,之后他亦不时会在夜裡指点我。」

    莫雏菊问道:「原来是师父亲自教授,怪不得你的太极拳如此有板有眼。」

    俞清风搔了搔头,说道:「七师叔问完没有?我也有事要问七师叔。」

    莫雏菊笑道:「掌门师弟要问,我不敢不答。」

    俞清风叫道:「又欺负我了!」在地上捶了两下,表示不满,才道:「七师叔怎么穿着女服?」他虽与莫雏菊亲

    密,倒是未见过对方穿裙插钗。

    莫雏菊迟疑了一下,说道:「我犯了大戒,已不是武当门下,就穿自己喜爱的衣服……我既不属武当,其实已不是你的七师叔了。」

    俞清风霍然转身,立时哭道:「不会的……七师叔怎会犯戒?你是我的七师叔……呜呜呜……」

    莫雏菊很是感动,柔声安慰道:「好!好!别哭!我没阻你叫我七师叔……快别哭了,不然崑崙派知道选了个哭个不停的当掌门,又要闹起来了……还是你想承继你六师叔武当易哭第一的名头?」

    俞清风收了哭声,一脸认真的道:「七师叔一定没有错!我要跟太师父说!」

    莫雏菊一时之间也不知怎去开解这纯真无邪的师姪,只道:「我穿女服,清风觉得很惊奇,很难看吧?」他问很随便,心裡其实很想知道这师姪的评价。

    俞清风道:「是很惊奇,但一点也不难看。刚才你出现时,我就奇怪这漂亮女子怎么如此眼熟,直至你用梯云踪轻功跳上横樑,我才惊觉那是穿着女服的你,登时又兴奋又担心。」

    莫雏菊听到师姪说他是「漂亮女子」,登时含羞浅笑,很是高兴。他玉指点按俞清风面颊,嫣然道:「傻清风,有甚么好担心的?」

    俞清风看着师叔乍露风情,呆了一会,才道:「怎会不担心?你穿着女服,说话又不像平时的你,还说赢到你的话可以得到你甚么的。我既怕你是患病错乱,又怕有人会打赢你得到你,我一旁看着,不知有多害怕!」他又紧握拳头,眼眶再次凝了泪水。

    莫雏菊听了,又是感动莫名。他很想安慰师姪,不过隔着浴桶情意不达,便跨出浴桶搂住师姪,柔声道:「别怕!别怕!七师叔没事,没有患病错乱,也没有输给别人,只是输给好清风!」

    俞清风被搂得满面通红,挣脱师叔的抚慰,站起来说道:「好了好了……七师叔快穿衣,别着凉了。」再次转身背向师叔。

    莫雏菊一边穿回决胜内衣,一边怨道:「我的身体就这么难看吗?」

    俞清风立时道:「才不是!我好想看,但亵渎了七师叔就是不好。」

    莫雏菊叹道:「清风是乖孩子。」从后摸头嘉许。

    俞清风被师叔摸头,竟是浑身一抖。他犹疑了一会,轻声道:「七师叔别打我……我赢了你,除了那掌门之位,是不是也可以得到你?」他说这话时语气真诚,毫无捉弄之意。

    莫雏菊登时怔住,惊呼道:「刚才你来挑战,就是想……想得到我吗?」

    俞清风搔头道:「一半一半吧!除了想得到七师叔,也是因为我见到七师叔的样子,好像很不想当这崑崙掌门。」

    莫雏菊心情複杂:「只是一半吗?太少了吧!不过清风倒是看得出我的心情,而且他纯真挚诚,对我从无虚言,实在是可爱得很!」他虽然如此心思,倒是不想随便犯下「媚惑后辈」的大戒,只道:「七师叔是男子,你得到我也没甚么好。」

    俞清风失望之极,轻声怨道:「我又不是不知道七师叔是男子。」他抹了一下眼角,续道:「几年前我还未跟爹相认时,一天晚上我在武当正殿看到七师叔和大师伯好像在吵架,之后你跑进爹的房间,好像哭了。我不敢多看,回房睡觉但怎样也睡不着。第二天我向爹问起此事,他没说甚么,只是叮嘱我要像对哥哥姊姊般待你,当时我顺口就出心裡话,说把七师叔当作妻子行不行。爹怔住一会,说若我真的希望如此,七师叔愿意的话,亦无不可。」

    莫雏菊芳心乱成一片,不懂回应。俞清风又在眼上一抹,然后握着拳头说道:「七师叔不喜欢我,我也不会有事,你不必担心。爹终身不娶,我也可以,他伤残多年也是常挂着笑容,我会好好学学。」

    莫雏菊心裡感叹:「清风说一半一半,原来他的一半已是如此厉害,教我挡不了!」他把师姪的身子转过来,微笑道:「看我这样刚才搂着你,把你的衣衫都弄湿了。」伸手为师姪宽衣。

    俞清风不敢直望师叔,垂头低声道:「我自己更衣就好,不能劳烦七师叔。」他脱了身上湿衣,想找衣衫穿上时,莫雏菊已捉住他的手,柔声道:「不必穿衣了,穿上衣服的话,要得到我倒是麻烦……呢。」他虽已成长,说这话时妩媚之馀还是有三分羞怯。

    俞清风登时怔住,抬头颤声道:「七师叔……不要欺负我了……」胯下玉棒倒是蓦然弹起,反映他的真实心情。

    莫雏菊柔声道:「才不是欺负你。若然你不嫌人家年纪不轻,又不是真正女子,你就不必终身不娶了。」

    俞清风喜极叫道:「好、好啊!我怎会嫌?七师叔……真的吗?是真的吗?」莫雏菊也不说话,深深一吻,就当是回答。

    俞清风纯真朴实,完全不懂亲嘴,反而令莫雏菊感受从未尝过的乐趣。他玉舌连拨,带动俞清风学习新知。一双舌头初是轻触,然后互迭互缠,甚是甜蜜。如此教学相长,两人都享尽新鲜趣味,甚是满足。事后俞清风目瞪口呆,神情迷惑,彷如置身梦中。莫雏菊又在他面颊亲了一下,温柔笑道:「清风,你怎么了?」

    俞清风叹道:「真好……七师叔,以后可以常常做这个吗?」

    莫雏菊笑道:「你喜欢的话我们就多做。嗯,你这时叫我七师叔,倒是怪怪的,叫些别的好了。」

    俞清风想了一下,说道:「前辈叫娘师姐,很是亲密。我叫你雏菊姐好吗?」

    莫雏菊从未被人如此叫过,登时芳心震荡,柔声道:「人家……好喜欢……呢。」

    俞清风见莫雏菊的娇媚美态,也是心神皆醉。他想了一下,问道:「雏菊姐,要得到你的话,除了脱衣,还要做甚么?」

    莫雏菊轻笑一声,与俞清风并肩坐在床上,说道:「你做甚么也可以,不过这次就让雏菊姐教你。首先……」嘟着嘴儿续道:「……你先要正眼望望人家的身子。你再害羞,人家就要生气了。」

    俞清风一直都只敢直望师叔的面庞,唯恐看多了会亵渎沾污。这时他听到此话,面上一红,搔头道:「雏菊姐别生气……我这就好好的看。」他吸了口气,勇敢地低头凝望,先是看到莫雏菊决胜内衣包着盈盈玉乳,有点担心的道:「雏菊姐……的胸膛……怎么了?不是受了伤吧?」

    莫雏菊道:「人家没受伤,只是长了奶子,你摸摸看。」拿着俞清风的手,放在自己穿着决胜内衣的胸前。俞清风隔着红缎轻抚玉胸,神情由惊讶紧张变得好奇欣悦,他摸了一会,觉得师叔不是受伤,才放心下来问道:「师叔怎会长了奶子?这红布是衣服吗?好特别!」莫雏菊道:「这是女子用的抹胸,人家戴着这抹胸运功,就有奶子了,你喜欢吗?」俞清风道:「雏菊姐有没有奶子,我都一样喜欢。」莫雏菊十分快慰,拉下左边的红缎,要让俞清风和自己都享受不同的触感。俞清风盯着面前的雪白酥胸呆呆出神,过了一会才讚道:「好美啊!这奶子!」他用右手按着这裸露美乳揉了一会后,忍不住用左手把师叔右胸上的决胜内衣也拉下来,然后双手一起抚揉两团软rou。玩了一会,他渐觉心情兴奋,咭咭地笑,很是纯真。

    莫雏菊玉乳异感不绝,快慰得嘤嘤娇呼,最后他终于捉住师姪双手,稍作喘息。之后他把师姪的手带到胯间,让他抚摸自己的玉茎。俞清风小心翼翼地触碰,生怕会弄坏师叔的身体似的,又讚道:「雏菊姐的jiba还是这么小,好可爱。」莫雏菊嘟着小嘴,皱起秀眉道:「还是这么小?清风!原来你以前偷看过了?你不乖啊!」俞清风神色如常,说道:「才没有偷看!你忘了吗?当年我初进武当照顾爹,你带我和爹到澡房一起洗澡,指导我该如何为爹沐浴,当时我就看过你的jiba,不是吗?」莫雏菊恍然地啊了一声,说道:「是有这回事!人家都忘了!」他用心一想,突然又微嗔道:「这么多年,你还记住人家的身体,记住人家jiba小!」俞清风俊脸一红,支支吾吾的道:「当时我受不了在武当山用冷水沐浴,你紧紧搂住我呵护一番……于是……我就觉得……这个师叔……人很好……比女孩子漂亮……甚么都记住了,甚么都忘不了……」莫雏菊心花怒放,亲了清风一下,微笑道:「好清风,雏菊姐好高兴,要好好奖励你。」跪在地上,吮吸师姪的坚挺阳物。俞清风一怔,随即兴奋得高声喊叫,不一会就洩出精水。少年初尝情味,冲动那能抑止?

    之后俞清风满脸歉意道:「很难喝吧?」莫雏菊羞态可人,柔声道:「若是喜欢的人,味道就会好。你……是第一次洩出来吗?」俞清风搔头道:「不。夜裡梦见雏菊姐的话,多半就会洩了。」莫雏菊秀嘴一扁,怨道:「清风!你做梦也来欺负人家!」俞清风一脸无辜,说道:「那有?我才要抱怨连在梦裡也被雏菊姐欺负,三天两头就要洗裤子!」莫雏菊噗哧一笑,说道:「别生气了!以后人家被你欺负的岁月可长呢!」

    莫雏菊拉鬆髮髻,用撒下的秀髮绕着俞清风玉棒,搓揉逗弄。俞清风神情迷惑地摸着莫雏菊的黑髮,只觉师叔做的每件事都是新奇有趣,又令自己兴奋莫名。不久他看到玉棒再度昂然矗立,有点惊惧地问道:「雏菊姐……还要喝吗?」莫雏菊笑着摇头,把师姪按在床上,说道:「做过接下来的事,你才算是得到人家。」随即娇躯微微后倾地跨坐在师姪身上,把菊xue慢慢降在玉棒上。俞清风很是紧张,握着拳头低呼道:「雏菊姐……呀……好啊……」莫雏菊亦是「呀」的一声和应,然后腰腿用力,使娇躯频频上升下降。两人rou体相交,各有欢愉。俞清风紧握拳头,神情认真,又不时喜极呼嚷。莫雏菊媚目半掩,荡笑连连,玉手偶尔拨髮抚胸,要令快感曼延。他娇躯固然尝尽极乐,但令他最快慰的,自是终获痴心情郎。

    股间热烫散遍全身,莫雏菊低头望着初登仙境的俞清风,含情脉脉的道:「人家……不就被你欺负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