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正式入门

    由于力猛夫比我们脚长，他带着短剑先走一步回去，而我因为双眼不便，在潘琦的扶持下慢慢走。走了不知多久，潘琦道：“安格斯大哥，我们到了。”

    手臂突然感到被宰宰抓住，我肯定这只手不是力猛失，惊讶道：“打劫吗？”

    谜之声一：“兄弟发生什幺事？怎会这幺迟？”

    谜之声二：“你双眼怎幺了？”

    一听声音我才认得是刚才一起救人的拜师者，我苦笑道：“没事，只是发生一点小意外，那只高大的兽人呢？”

    谜之声三：“他在沙漏漏完前一刻赶到，现在正接受过关测试。”

    潘琦和其他人扶着我进入大厅，好不容易勉强睁开眼，入目的是力猛夫雄伟的背影，在他面前是一副挂在架上的牛皮，皮上有四条长长白痕。铁松坐在厅正中，两排弟子神情肃穆，力猛夫早脱去上衣，身上流着汗水，手握着短剑面对牛皮，而来自安道联邦的查柏亦在厅内。铁松的座下弟子见众人围着我进来，皆露出疑惑神色。

    力猛夫冷哼一声，将短剑望牛皮上一划，牛皮上多添一条白痕，却没有被割破。查柏冷笑说：“连牛皮也割不破，还算是武器吗？”

    其中一名拜师者支持力猛夫，道：“集中精神，不要分心！”

    我问其他人道：“要割破牛皮才算通关？”

    身旁的拜师者说：“利刃要割破牛皮，敲击物要击破椰子，飞标或箭矢要入木三分，这样才算过第一关。”

    潘琦问道：“你们都合格了？”

    他们点点头，却苦笑说：“我们只剩十多人，谁想到会这幺激烈。”

    力猛夫再次在牛皮上划过，可是仍不能将它划破，我不禁皱眉，这大块头虽然恐武有力，可是短剑是一种精巧的武器，他只懂得出力乱挥，可能挥一晚也划不破牛皮。铁松道：“我再给你一次机会，要是不成就当作失败论。”

    潘琦面色大变，要是力猛夫划不破牛皮，我们只好收拾包袱回家睡觉。力猛夫一张哭丧脸回头向我道：“老哥，不如由你来吧，俺完全搞不懂这玩意。”

    查柏等人爆出哄笑，力猛夫的老脸居然红起来，我摇头说：“小弟也没用过剑，而且视力仍然濛糊，不过换了是我，就会选择从上而下两呎位置打横劈。”

    力猛夫愕然回望牛皮，完全不明白我在说什幺。

    牛皮就像牛扒，每一片都会有分别，虽然我的视力仍未回复，但仍勉强看见牛皮的厚薄分布，这块皮的沿垂线较厚，力猛夫以力斗力自然是失败居多。力猛夫将短剑举起，用力深吸口气，将剑尖对准我所指示的位置。他猛然踏前，短剑在牛皮上打横一割，众人引颈以待，潘琦掩着眼睛不敢看。

    牛皮的下半截悄然滑落，只剩上半截牛皮挂在木架上。

    铁松牵起微仅能察的笑意，力猛夫瞪大眼睛朝向我，潘琦喜极而泣，其他几位拜师者也鼓掌喝采。待我们冷静下来后，查柏向我们丢下冷笑，起身道：“铁松大师，请别忘记交货时间，我们失陪了。”

    铁松完全没有相送的意图，甚至连起身也不想，淡淡道：“我们会准时交货，不送了。”

    查柏似乎不甘被冷待，重重哼一声带着手下离开，而我则暗暗思考，查柏果然是来订购兵器，可是铁松不喜欢此人，是查柏出手低还是其他原因？

    铁松向我们道：“好，你们可以进行第二关。”

    一名大汉叫我们排好队，接着带着队头的少年来到铁松身前。铁松伸出手道：“把手拿出来。”

    那位少年将手伸出，铁松望一眼站在身旁左边的弟子，后者与少年互相握手。然而少年的面色剧变，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他的手还发出‘嗗咯嗗咯’的声响。不出五秒钟，少年早痛得弯腰大叫道：“痛……好痛……快放手啊！”

    我们一阵恍然，原来要比握力？！

    铁松道：“看你这样子，恐怕抓住铁锤的手力也没有，回家多苦练几年才来吧，下一个。”

    早有两名弟子扶着那名可怜少年离开，排第二位的拜师者硬着头皮上前，今次轮到铁松右边的弟子接力。这名拜师者早有心理准备，他咬着牙关跟铁松的弟子比手力，可是撑不到十秒还是败阵，而且痛得跪了下来。

    铁松摇首道：“不合格，下一个。”

    好不容易才过关的我们，大部分都被击败，前边的陆续试完，终于轮到我了。其实我并不担心自己，反而比较担心潘琦，她毕竟是个小女孩，没可能过到这一关。

    昂然走上了台阶，铁松将我上下打量，忽然问道：“你就是葛罗士莱的弟子？”

    我苦笑说：“不是弟子，我只是在他那儿做兼职。”

    铁松沉声道：“风锤，你好好招呼他。”

    嗄？

    原来站在铁松左边的人叫风锤，他也是一名矮人，虽然较我短一大截，可是手臂却比我粗一倍。我吸口气将手伸出跟风锤握上，他开始加大力度，我亦礼尚往来反握过去。风锤眼中闪过讶异，跟我互不相让地紧握着。

    无可否认，这个叫风锤的匠师手力不弱，可是没有想像中的猛，跟他握了超过一分钟，虽然手臂有点麻痹，但我们仍然僵持不下。铁松说：“合格，下一个。”

    风锤慢慢放松，早有其他弟

    子走过来，在我的头上包了一条红巾。

    这次轮到潘琦，只见她面色难看到极点，她跟铁松另一大弟子龙钩比拼。潘琦的情况跟我想像中一样，由两人一交手开始她立即捱打，可是打后的发展却不是我所预计。

    潘琦的手骨被捏得作响，她的嘴唇也痛得变紫，可是她却仍然咬紧牙关任由龙钩摧残。由一开始她就没想过可以赢，所以她完全放弃用力，单凭意志抵受痛楚，这家伙的拜师决心非常强。

    铁松首次打量潘琦，说道：“小子，如果你不抵抗，你的手会废掉。”

    潘琦没有答话，因为她根本没法说话，冷汗从她的额角流出，身躯亦在抖颤，要是这样捱一分钟，她的手可能真会废掉。经过半分钟，潘琦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她的小手变得又瘀又肿，比之前肿大了一倍。

    我忍不住走上前扶起潘琦，道：“她只是一个小女孩，这个考试对她来说太不公平。”

    铁松愕然道：“她是女孩？”

    我将潘琦抱起，说：“她是女孩又怎样？这家伙为了全家生计，不惜千里迢迢来这里，刚才显示的决心你亦看见，她比谁都更有资格拜师。”

    龙钩怒道：“大胆，你竟敢顶撞尊师！”

    风锤道：“龙钩稍安无躁，小朋友，尊师定下了规矩，既然她捱不过第二关自然要离开，否则对其他拜师者岂非不公？”

    一股巨风从后压上，风锤和龙钩吃惊地护在铁松之前，原来力猛夫也冲了上来，半吼半嚷道：“堂堂男子汉欺负女流也算公平？你们俩个一起来，俺代潘琦一并接招。”

    龙钩勃然大怒，他想跟力猛夫一较高下，可是碍于后者的体型，始终没有伸手接战。老实说，虽然矮人匠师的手臂特别粗，但力猛夫的手臂也不幼小。不要说力猛夫怒火中烧，其他拜师者也都不满，这个女孩抱持的决心打动了他们，此情况若不改变我们可能拉大队离开。

    当火药味正浓时，铁松开腔说：“通通闭嘴！我们匠师是遵守传统的行业，无论她是男是女也没关系，问题是她过不了关呀，我就不可以收她为弟子。”

    看看潘琦仍然昏迷，她的手已经变紫，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刚才若非她不支晕倒，这只手肯定报废。我问道：“那幺可否让她在这里休养几天，待痊愈后才送她离开？”

    风锤看一看铁松，后者说：“这倒无妨。”

    风锤亲自带人将潘琦送入内院休养，剩下最后一个受考者力猛夫，而考他的自然是龙钩。力猛夫仍然生气，龙钩亦是两眼喷火，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不会留手。

    龙钩先伸手出来，力猛夫跟他握上，两人眯起眼睛立即用力火拼。由开始比试至现在，风锤和龙钩都是处于优势，只有今次却例外，龙钩的眉毛一跳，显然被力猛夫的惊人气力所吓到。据教授所说，在大地上能够跟兽人族比臂力的，就只有矮人族的铁匠，倒转过来亦只有兽人能跟矮人匹敌。

    力猛夫的气力强大，上次就在大街撑住一条万斤巨石柱，我相信龙钩再怎幺厉害也敌不过这份神力。龙钩的面色变白，相反力猛夫目露凶光，两人握住的手传出可怕的骨折声。

    观看的人都在忐忑，力猛夫和龙钩的手臂皆现出青筋，连铁松也忘记了比试时间。蓦地龙钩发出惨叫，两眼反白跪晕地上，力猛夫仍然紧握住他的手不放，以霸王般的目光冷盯着晕倒的失败者。

    铁松愕然半响，脸部肌rou抽搐，呆了半分钟才说：“合……合格……”

    早有弟子上前来，将晕倒的龙钩抬到后院，另一边厢亦有弟子为力猛夫缠红头巾。我却暗呼不妙，力猛夫势跟龙钩结下梁子。回顾我们入选的弟子，五十多名拜师者最后甄选剩下只有五名，难怪系出名门的匠师都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