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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夫人也曾派人去找,但是,连续两日都没找到。“随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太太好像得知了什么消息,跑去和长辈商量事情,却与长辈起了争执。“那天之后,她在闺房里闷了一个多月。穆先生和阿锦的事情,便这样不了了之。慢慢的,下人们也就淡忘了。“再往后,她的性情变得十分孤僻,却开始频频参加宴请。这样的情形多了,不知怎的,竟与董夫人搭上了话,随后,便是定亲、退亲的事。”蒋徽陷入沉思。如果穆氏、阿锦的消失是导致陈嫣性情大变的开端,那么,母女两个是否与董家有牵扯?有牵扯的话,也不会是男女之事引发,这方面,董志和一向很有分寸,不会惹风流账,身边的女子不管好坏,都是董老夫人安排的。消失的母女两个,又去了哪里?甚至于,还在人世么?地锦等蒋徽望向自己的时候才道:“奴婢所知的算是蹊跷的事情,就是这些。不信,您可以找陈家的老人儿核实。再多的,奴婢真的不知道。”蒋徽颔首一笑,“姑且信你。还有一事,你平心而论,曾镜品行如何?”先前着意了解过,曾镜在官场上,耿直勤勉,不为此,也不能到官职虽低却举足轻重的六科行走。地锦思索片刻,道:“在奴婢看来,是性情忠厚、待人宽和的人。”语毕,不知何故,神色黯淡几分。蒋徽又问:“那么,他是病故,还是横死?”地锦没说话,只是默默地、缓缓地垂下了头。蒋徽吩咐郭mama,“派人送她回家。”继而把刘全唤到面前,“知会友仁、友松,把陈嫣密室里那些东西取回来。当下不能把机关复原的话,便将书柜拆掉。”陈嫣还没找到修复机关的能工巧匠。刘全称是后道:“小的想多嘴问一句,您这是——”“我要的,是袁琛夫妇写给陈嫣的信件。”蒋徽笑盈盈的,“手里有凭据,才能让袁琛到官府,状告陈嫣谋杀亲夫。”刘全会意,笑开来。陈嫣弄出的账很多、很乱,不妨一笔一笔清算。欠她债的人,她并不一定追债;把她和董飞卿的生死当儿戏的人,绝对要付出相应的代价。宽恕,拿吃亏当福,是神佛才能有的修为,她只是红尘之中一俗人。被告发罪行的人,当然很煎熬,做首告的人,滋味也好不到哪儿去。公堂上那个架势、气氛,一般人经过第一次,这辈子都不会想有第二次。这案子查起来,势必要开馆验尸,反复讯问人证、寻找物证。不难想见,所需时日短不了——这段时间,足够她和董飞卿理清楚陈嫣与董府的纠葛。而且用不了多久,董家便会跟着乱起来,陷入风雨飘摇——陈嫣绝对会趁机拉董夫人下水。相较而言,这才是最重要的。那一家人,心安理得或冷漠不仁地膈应董飞卿的日子,该结束了。第60章情浓(2)陈嫣过来时,天色已经很晚,风里有了些许凉爽之意。郭mama应蒋徽吩咐,径自请她到后罩房,与袁琛夫妇相见。上次与蒋徽叙谈之后,陈嫣整个人都放松下来。她是明白,自己往后再不用筹谋何事,没必要了,有必要也不会被允许。趋近后罩房,陈嫣留意到空气中有淡淡的香气,很好闻。夜风不大不小,每间房的窗户都大开着,饶是如此,也没将香气吹散于无形,大抵是白日做了香露香料之类的东西吧?蒋徽倒真是有闲情。陈嫣随着郭mama走进一间房。虽然是仆人的住房外间,但是收拾得纤尘不染,家什样样俱全。秦桦看到陈嫣,不自主地站起身来,神色特别复杂,怨怼、恼怒、无助交织。袁琛端坐不动,望着近前的明灯出神。陈嫣悠然一笑,“许久未见,一向可好?”秦桦嘴角翕翕。陈嫣款步走到一把椅子前,仪态优雅地落座。“你……”秦桦无力地跌坐回椅子上,“你害得我们好苦……”语毕,眼泪簌簌地掉落。郭mama给陈嫣奉上一份茶点,退到门外。“我害你们?”陈嫣不动声色,“说起来,我不过是说了一些话,你们听到了心里、生出惧怕而已。”秦桦取出帕子拭泪。陈嫣端起茶盏,用盖碗拂着茶汤,“人么,都一样,总有顾此失彼的时候。这上下觉得苦的时候,便想想以往的好光景。”秦桦满心愤懑,“没错,我们起码还有顺心的时日。你呢?到了如今,你能得到什么好处?到头来,又是何苦?”陈嫣啜了一口茶,觉得很是可口,惬意地笑了笑,“我不要好处,只要心里舒坦一些。”袁琛还算冷静,看着陈嫣,道:“能不能让我们心里明白一些?你到底为何做那些事?”陈嫣促狭地一笑,“不是已经说了?想要心里舒坦一些。”“到眼下,你是要跟我们做一条绳上的蚂蚱,还是要做反目成仇、相互落井下石的小人?”袁琛冷声问她。陈嫣慢条斯理地品茶,好一会儿才放下茶盏,“凭你们夫妻二人,何来的资格与我为伍?何来的心智对我落井下石?在我这儿,你们的处境、死活,从来没放在心上。”秦桦低声对袁琛道:“算了,什么都不要跟她说了。没用的。”陈嫣则睨着夫妻两个,目光沉沉,“凭谁看,董公子或董夫人的性命,都是矜贵至极,这种人长命百岁,迟早会做出于社稷百姓有益之事。你们可别忘了,他们是程阁老、程夫人带大的。“若是刻薄一些来说,在我看,他们多活一年的益处,都比你们活到七老八十的益处更多——这还是你们一心向善的前提。“一事归一事,我一度想要他们生不如死是真的,无法否认他们的才情亦是真的。“两个那样出色的人,你们在察觉到我的用意之后,却什么都没做过。“没错,我算计了秦桦,又利用你们夫妻两个。“但,我是真小人,你们却是伪君子。”说到这儿,陈嫣牵出不屑的笑容,“太蠢了。“其实你们只需命人知会他们一个,他们就会设法钳制住我,更会在同时救你们走出困境。“可是你们没有,躲在辽东得过且过,定是盼着我放下执念,甚至于,盼着我如愿,让他们客死他乡。我就是看出你们这种心性,才有恃无恐的利用。“眼下多好,你们为费力不讨好、两面不是人现身说法了。实在有趣。”陈嫣语气轻缓,袁琛、秦桦听在耳里,却是不亚于被人一次次无情的掌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