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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当赵氏和蔺氏出了房门以后,一眼就看到江月兰和蔺云一脸陌生的站在两个地方,两人之间的距离足足有三米远。赵氏心想,两人到底不是在一起长大的,即使有血缘关系在,她们之间,也不会太亲近的。赵氏轻步上前,伸手在蔺云的肩膀上拍了拍,“云丫头,娘……娘就只能送你到这里了,往后你留在这里,一定要好好过日子,若是遇到实在棘手解决不掉的事情,你便托人给我送个信,能帮的我会帮你一把。”蔺氏也轻轻拍了拍蔺云的肩膀,嘴唇翕合,最终只说了一句话,“好好珍重吧!”蔺云眼眶一阵发烫。就算她现在痛恨蔺家人痛恨到想杀人的地步,但十几年的亲情不是说割舍就能割舍的,尤其是她和赵氏母女一场,赵氏待她真的很好很好,如今马上就要分开了,她怎能不难过?除却难过,她心里也带了一丝丝的期望,期望着赵氏和蔺氏能回心转意,将她带走。但赵氏和蔺氏并没有回心转意的意思,而是命人将马车上的箱笼全部搬下来,搬进牛氏的屋里头放好。等将东西搬完,赵氏和蔺氏便一起上了马车,甚至再也没有看蔺云一眼。第二百一十章春风还有些冷,蔺云的脸被吹的通红通红的。望着马车一点一点消失在巷子里,最后只剩下越来越远的马蹄声,蔺云终于再也忍不住情绪,嚎啕大哭起来……马车上,赵氏紧紧攥着手里的帕子,头朝着窗外的方向,一双眼睛通红,眼眶里全是泪水。方才她不看蔺云最后一眼是因为太难过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到底有十四年的母女情。蔺氏看着赵氏的模样,轻轻叹了一口气,“大嫂,你也别太难过了,这事情并非我们做的绝,实在是云丫头她不懂事,好好的母女情分,就这么被她破坏掉了……”赵氏侧着身子擦干了眼泪,吸一口气,“我知道,哎……原本还以为我能看着她出嫁呢……”又像是宽慰蔺氏一样,说道,“你不用替我担心,我没事,真的是什么事情都没有,该做的我都做了,相信云丫头……她有一天会明白的。”又深深呼气道,“只是不知道你哥哥下朝以后知道云丫头被我们送走了,会不会怪我,毕竟他那么疼爱云丫头。”整个蔺府,蔺家英最疼爱蔺云,对她的疼爱,甚至超过了他自己的儿子。蔺春秋和蔺家英是在下朝回家以后知道蔺云被送走的事情的。倒是出人意料,蔺家英特别冷静,只在老太太面前自责道,“从前是儿子太过宠着云丫头了,没将她教养好,叫您费心了,叫言儿受委屈了,送走也好,总算她也和家人团聚了,也能承欢父母膝下,全了孝道……”男人总归是男人,理智大过情感。虽然平日子他很疼蔺云,但如果她扰乱这个家里的安宁,他也不会护着她的。蔺春秋咳嗽了两声,说道,“送走了便送走了吧,只是这送走她的原因,就不要对外说了,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这我自然知道。”蔺老太太道,“我已命人将云丫头屋里的人统统遣到别的院子去当差了,也交代她们,今天的事情不许说出去,外人问,只说是云丫头想家了,送她回去叫她与亲人团聚,如此,便也给足了云丫头体面,免得别人晓得她是被赶出去的。”毕竟养了蔺云十四年,该给她的体面还是要给的。蔺春秋缓缓点头,“嗯,这样最好。”又微微皱眉道,“接下来,便只有言儿的事情了……”难办啊。蔺春秋很少纠结,但在这事情上,他却格外的纠结。嫁也不是,不嫁还不是,怎么办?朝廷局势也不稳定,今儿早上早朝,又有人提了立褚的事情,先前皇帝每次对这事情都很排斥,但这一回却没表现出来任何的排斥,而是让群臣发表自己的看法,让他们谏言,选出几个褚位的候选人,再慢慢考察。朝臣们总共提了三个人,大皇子,四皇子,以及三皇子。蔺春秋惊讶的是,三皇子周承平竟然也能入了候选名单……要知道朝臣们从来都只支持大皇子和四皇子,这三皇子忽然间就冒出来,甚至支持他的人也有那么八九个。本朝能上早朝的官员都在四品以上,而四品以上的燕京城的官员,差不多三十个,加上几个皇上破格钦点的官员,统共也就三十五六个人。这三十多个人里,竟然有八九个官员提了三皇子周承平的名字,着实叫蔺春秋震惊。他竟不知道,三皇子何时集结了这样的力量?甚至原先的中立派兵部尚书李建忠李大人都站出来支持三皇子。李大人可是出了名的冷面人,平日里谁的面子都不买,一心一意只效忠于朝廷,这次却站出来支持三皇子,甚至不理会大皇子党和四皇子党羽……这也太猝不及防了。蔺春秋端着茶盏,眉心紧紧纠在一起。老太太见他脸色沉重,料想定是早朝上出了什么事情,侧眸低低问了一句,“早朝上有事?”蔺春秋喝了一口热茶,没说话。蔺家英小声道,“今儿早朝上,皇上提了立嫡的事情,要朝臣们供几个储位的参考人选。”“立嫡?皇上不是一直很忌讳这个话题吗?怎么?”老太太一脸惊,转眸又看向蔺春秋,说道,“朝廷中呼声最高的两个人选,不就是大皇子和四皇子吗?”“不,这次多了个三皇子。”“什么?三皇子?”蔺老太太显然大吃一惊,与蔺家英对视片刻,“从没听说过有人支持三皇子啊,这……”蔺家英倒是神色淡然,甚至有几分喜色,说道,“上回三皇子与我同行去邯郸赈灾,从他的言谈举止来看,若为储君,倒是国之大幸……”蔺春秋放了茶盏,提醒蔺家英一句,“这话只准在这里说说,出了这个门,一个字都不能说。”蔺家英知道轻重,立刻点头,“是,儿子知道。”“知道就好。”蔺春秋缓缓吐出一口气,“今儿早朝上我瞧着薛宇脸色一直很难看,保不齐晌午过后就会来找我,现在是非常时期,我还是先避一避吧。”老太太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叹,手中珠串拨弄的啪啪作响,“这倒好,活了这么大岁数,倒还要想着法的躲自己的女婿了。要是薛宇他不知道言儿的身世,咱们又何须怕他?何须忍他?”蔺春秋道,“他虽是我的女婿,却也是朝廷重臣,而且你要知道,我与他向来政见不合,能忍则忍吧。”老太太多少有些气不顺,顺手将手腕上的珠串摘下重重拍在桌上,“罢了,再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