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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言点头。大太太喝了一口热茶,指一指桌上一碟子带壳的花生道,“这是你爹今早上送来的,说是你娘病了……”穆言抿嘴不语,心中有些发冷。娘病了?说的好听点那叫娘病了,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变相向她要钱。“我和老太太商量了,后天让你回家一趟。”大太太轻一扬眉,“你也有一年没回家了,是该回去看看了。”一想到那个冷冰冰的家,穆言就心中叹气,嘴上还得道谢,“谢太太体恤。”“嗯,到时候我会替你备好礼物,让竹mama陪着你去。”大太太半眯眼睛,摆一摆手,“今儿累了一天,你去歇着吧……”穆言退下。出了芷秋院,桃红就笑着道,“姑娘今日得了薛大小姐的青眼,看以后谁还敢欺负姑娘……”穆言不确定这是不是“青眼”,但是她与薛华裳并无仇怨,薛华裳没道理会害她。当天夜里,穆言几乎一夜没合眼。而同样没合眼的还有平阳侯府的蔺月荷……第三十一章遇见次日晨起,穆言刚梳好妆,老太太那边就派了寿儿来传话,说是薛华裳坐了马车亲自来接穆言去城外大昭寺。穆言一脸惊讶。她本打算收拾好了再去平阳侯府上等薛华裳,没想到薛华裳竟然先到一步。薛华裳这是头一次来穆家,她的到来自然惊动了穆家上上下下的人。等穆言赶到德安苑的时候,老太太房中已经围满了人。大太太领着穆青站在老太太身侧伺候着,二太太邱氏和三太太吴氏并肩立与下手,身边站着穆婉和穆慧。余下几位姨娘,一律立在窗下。而薛华裳则坐在老太太对面的位置。如此兴师动众,薛华裳多少有些不自在。穆言进去的时候,正好听见老太太正在问薛华裳关于薛贵妃下月生辰的事情。见穆言进来了,三太太吴氏立刻殷勤对薛华裳道,“薛大小姐,言姑娘来了。”三太太吴氏出身江南,父亲是正五品的江南监察御史。前世穆言曾因打碎了她一个五彩琉璃盏,而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因此,穆言对她并无十分好的印象。同样,穆青和穆婉她们的眼神也十分不善。穆言捏了捏拢在袖中的手指,恭恭敬敬上前给老太太,各位太太以及薛华裳行礼。薛华裳见到她似乎很高兴,嘴角微微翘起,细声细气道,“是不是我来早了?”穆言心中有些尴尬,面色绯红道,“不,是我晚了。”因有薛华裳在,老太太也十分给穆言面子,温声道,“薛大小姐已经来了好一会了。”又道,“我让人备了早饭,今儿你们都在我这里用早饭吧。”薛华裳却拒绝道,“多谢老太太留饭,不过我今日原本打算带着穆言去大昭寺吃素斋的……”她客客气气一笑。老太太点了点头,温笑道,“也好也好,大昭寺的素斋可是出了名的好。”薛华裳颔首轻笑,“多谢老太太体谅。”一面询问道,“那……我能带着穆言走了吗?”又解释道,“我怕去的太晚天气会热。”穆青听了这话急的直努嘴,又悄悄推着老太太的肩膀。老太太含笑点头,顺势说道,“你们姑娘家人多些反倒玩的热闹,不如让青儿、婉儿、慧儿也陪着你们一起去吧!路上也能多个伴。”穆青扬着嘴角满意的笑了。昨日从平阳侯府回来以后,她心里就一直不平衡,现在老太太提议让她也一同跟着去,心里才稍微舒服了些。穆言没有说话,穆青和穆婉能不能去,她相信薛华裳心中一定自有打算。薛华裳轻轻看了看穆婉和穆青,这二人眼中满满都是期待。只要能和薛华裳混的好,将来想接近薛家几位公子,那还是难事吗?再者,就算不为了薛家公子,有了薛华裳这样的闺秀做朋友,将来想嫁个显贵家庭,也能加分不少。老太太和几位太太也都期待着。薛华裳迟疑许久,终于点头,“那好吧,那就一起去。”穆青的脸上一下子有了光芒。大太太低声催道,“还不快去收拾……”穆青神色一喜,应了一声,又冲薛华裳道了声失陪,便带着穆婉她们满心欢喜的去收拾打扮了。薛华裳则客客气气同老太太道,“这么早就来贵府叨扰,耽误您老用饭了,不如,让穆言陪着我去院子里转一转?”老太太没有拒绝,同时叮嘱穆言道,“薛大小姐是贵客,好生招待。”穆言恭恭敬敬的应了。在众位太太情绪复杂的眼神中,穆言陪着薛华裳出了德安苑。两人并肩亦步亦趋的闲步与花园之中。这些日子花落了不少,园子里已经有了萧条之意。穆言还是搞不懂薛华裳为何要青眼与她,她想问,但是又想不出该如何开口而不被薛华裳误解。况且竹mama也在,有些话她不能多说,不然一定会传到大太太耳朵里,到时候与她不利。两个人穿花过水笑语盈盈,聊的不过是些家常话。“大小姐,再往前走就是一处竹林了……”穆言指了指前头,含笑介绍道,“竹林里有个八角凉亭,您要不要去看看?”薛华裳立刻同意,“正好我也累了,去亭子里坐一坐也好。”二人顺着幽静石径一路往前去。风过处,竹叶沙沙作响,薛华裳心情大好,弯着嘴角道,“还是出来走走的好,每日拘在屋里确实太闷了。”穆言微笑。二人一路到了凉亭,谁知道竟早有人在亭中坐着看书。穆言在看到那个人的时候,整个人都呆住了,如大晴天劈头盖脸遇上了一个焦雷,炸的她不知所措。那人锦衣华裳坐在石凳上,手里捧着一卷书目不斜视的看着,斑斑漏影投在他面颊上,让他面容更加清朗俊美,像是一副泼墨山水画一般美好。桃红绿芜和竹mama已经屈膝行礼,唤了一声,“大爷……”亭中坐着看书的人正是穆朝阳,大同在一旁悠闲的啃着枣子。看到穆言和薛华裳,大同才干笑着放下了装枣子的瓷盘,打了个千唤了一声,“言姑娘。”目光同时又打量着薛华裳,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薛华裳本想转身离去,但是已经来不及了,只得握着穆言的手,轻声发问,“他是谁啊?”穆朝阳似乎也没料到会在此地遇见穆言,他眼中闪过丝丝尴尬,但很快平静,起身轻笑着问道,“身子可好些了?伤口……伤口可还疼?”躲来躲去还是没能躲开他。穆言心中五味杂陈,